“林佑”,我搁下杯子,对他说:“你……”
手机响了,周子良的电话。
我问他:“什么事?”
周子良支支吾吾地说:“张扬,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嗯?”
那头顿了顿说:“罗依然找工作不太顺利,她申请了国外的一个奖学金项目,面试过了可能要出去。其实我手头有几个工作机会,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和她说说?”
我脑袋空了几秒钟,“她要去哪?”
“英国。其实我在英国也有一帮哥们,能帮着照顾她。但张扬,你说这人怎么越走越远了呢?我在英国的时候,她在中国;我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就跑那么大远。我看上个姑娘,还要隔着一片亚欧大陆地追她。”
“张扬,你倒是给个话啊。”
我愣了半天之后和周子良说:“你让我好好思考一下。”
“又不是你出国,你有什么好思考的?”
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林佑,他微微低头在看手机,依旧皱着眉,眼角眉梢好像有点模糊。
我深吸了口气对周子良说:“我可能要死了,明天再和你说。”
挂了电话,林佑抬头看我:“张扬,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端起杯子大喝了一口茶,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接着我听见有个不知道哪来的声音说:“林佑,你喜欢过罗依然吗?”
他顿了顿,看着我说:“张扬你什么意思?”
我低头再说了一遍:“你是不是喜欢过罗依然?”
林佑往后靠在椅背上,口气有点不快:“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喜欢罗依然,然后你就安心了?”
他抬手问服务员叫了瓶啤酒,神色沉郁地喝了两杯,牵了牵唇角说:“我晚上9点的飞机回北京,时间差不多了,来最后喝一杯吧。”
我闷头说:“好啊。”
青岛啤酒有点苦,我俩就这么地一句话不说喝了三瓶。后来大家都喝高了,我趴桌子上说:“前一阵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他沉默了很久,又喝了一杯,“谁看上你谁倒霉。”
我埋下头去,说了句很矫情的话:“以后咱俩还是哥们吗?”
好半天,头顶上林佑说:“张扬,那天你说的分手我还刻在一石头上,埋在宿舍楼前那个大树底下。一日三省。时不时地滴两滴血,告诉自己勿忘情殇勿忘国耻。下个月我把那石头挖出来,带到英国继续深造。”
这么伤感的场景我也给他说得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啊林佑。我说分手就分手,你也不知道拉哥们一把。”
他起身把我拉起来,结了帐,跌跌撞撞往外头走,“有你这样的么,喜欢我也是你说的,分手也是你说的。张扬你耍我呢吧。”
林佑微微扶住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开玩笑说:“我走了以后你千万别打电话勾引我。国外洋妞身材都挺正,我得抓紧时间,要不然愧对北京大学的奖学金。”
我说:“党和人民不会忘了你。”
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行了,我看你站都站不稳了。顺路送你回去。”
我摆了摆手:“不用,我晚上还约了个朋友就在这附近。你先走吧。晚点飞机没了。”
林佑上了车,朝我挥了挥手:“路上当心点。”
我沿着路边走了很久,风里夹杂小雨吹得人有点冷。
有些学生抱着书从昏黄的路灯下走过去,湿漉漉的地上有歪歪扭扭的影子。
街上的车很少。
远处的烤串摊前聚了不少学生,手里拿着肉串躲在遮雨伞下,眼角弯弯地笑着交谈。
我走着走着突然走不动了,蹲在路边。
手机响了很久,高欣来电话:“张扬,你干嘛呢?”
我抬头看着路边的学生公寓,一盏一盏灯灭了,握着手机对她说:“我在家看片子呢,还珠格格。”
“是么?我没看过,好看吗?”
“还行,就是男主角和女主角说要一块去看星星看月亮这里挺感人的。”
高欣沉默了一会说:“感动哭了?”
“扯淡。我是随便掉眼泪的人么?”
身后响了一声车喇叭,高欣说:“感动也不能随便坐大街上哭啊,人还以为讨饭的又出新品种了。来车里躲躲,别给上海人民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卡得很厉害,下不了笔,觉得好像张扬不论做什么都会被骂……
因为辞职了,自己想整理一下状态。明天到31号这一个礼拜里,我去四川旅行,已经7个月没有出去了,四川是我一直想去但没抽出时间去的地方,所以才在文里yy张扬是成都人,这次去也可以采风,所以大概只会修文不会更新……对不起大家,祝大家圣诞快乐白天非诚勿扰,晚上让子弹飞,来年生出一群赵氏孤儿。
和平会馆开业的那天,高欣十分隆重地举办了一个剪彩仪式,邀请了几个新闻同僚过来捧场。我依照高欣要求,十分郑重地草拟了一份会馆历史简介交给《新民晚报》的记者,大意是:和平会馆成立于民国初年,距今已有90年历史,期间接待过孙中山的弟弟、蒋介石夫人的牌友、英国驻上海大使等历史重大人物;抗战期间和平会馆一度萧条,不复往日的金迷纸醉,在90年后的今天,会馆馆长第三代传人高欣小姐将会重振会馆雄风,再现往日辉煌。
晚宴的时候,陆华也来了。这哥们做为房地产业的新贵和高欣并排站在一块,远看很金童玉女,近看很鸡鸣狗吠。
我后来向高欣表达这个见解的时候,她看了看和记者谈笑风生的陆华,说:张扬,你这个月奖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