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你眼前的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而且只有你当了皇帝……你母妃才能瞑目,而我这个老头子也能无牵无挂地去了……”见岑顾垂下脑袋,赵无庸起身,拉着这个个子早就过他的外孙,仿若字字真心地道。
岑顾眼里见了泪,一把抱住赵无庸,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外公……”
“好了,好了,别哭了。”赵无庸摸了摸他的脑袋,“外公就算拼着一条老命,也会让你如愿以偿。”
“我府中不甚安全。”岑顾感动道,“夜已深了,我命人送外公先去妥当处安置。”
赵无庸道:“事到如今,我这条老命又算的了什么,我来时已传信给你几位舅舅,待寻着时机动手便罢。”
“到时,你亦没有退路了。”
“我明白。”岑顾点点头,终于坚定道“天下人皆知,我岑顾身上流着赵氏的血……此番赵氏蒙难,我定当和外公及各位舅舅共进退。”
赵无庸当夜并没有留在勉王府。
岑顾目送他离去。
屋外树影婆娑,像是起风了,黑乎乎的树影在房脊上不停地摆动。
岑顾坐在椅子上,一双眼里有沉沦,有野望,更有冷静和筹谋。
菩提山。
岑未济眼睛已大有起色,岑云川便安排人准备拔营回京。
才走到半路上,便有消息来报说,赵氏边界生骚动,赵氏的部属和江州军动了手。
局势瞬间就变得千钧一起来。
当夜。
岑云川陪着岑未济用膳时,愉悦的多吃了一碗饭。
一切似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后半夜,天快要亮时。
果然有人来报,“覃南道见一队人马在向东北赵郡方向疾驰。”
“其中有一辆马车,据给他们取过水的驿站的人说,车中有一衣着华贵女子,似怀有身孕……”
“勉王有个受宠的侍妾是怀孕了。”韩上恩在一旁道,“这下把亲信和宠爱的姬妾都带上了,看来是真的要跑。”
“不必追太近,小心确认对方人数和身份。”岑云川吩咐道。
又过了一天。
探子终于来报,“那几个人确实是勉王身边从不离身的亲随,怀孕的也确实是其宠妾,勉王却也在马车里。”
“确认了?”
“我们的探子亲眼看见了勉王的脸。”
岑云川拿起地图,认真看了几眼后,圈出一片地后道:“想办法将他们引至此处,再动手……”
离京城已经近在咫尺。
岑云川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藏着一个束等待升空的焰火。
既有迫不及待揭晓时的喜悦,更有凌空升腾让所有人震惊的得意。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起了,当自己跪在万崇殿冰冷的地砖上,向岑未济一字一句说出岑顾罪名时,对方脸上那时该有的表情。
应该是失望和愤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