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年前,上西村的下游河道总是淹死人。惹得上西村人心惶惶,请来道士做法,请来和尚念经,都无济于事。
死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村子都阴森森的,到处飘满纸钱。
村长将旱烟点上,吧唧嘬了一口:“我们上东村在上游,上西村在下游,若想出去镇上就必须经过上西村。可一个,两个的出去了,回来就身染怪病。最后干脆翻身跃岭去绕路,也不没人再敢走上西村了!”
我拿起焦黄的玉米饼咬了一口,道:“那林子里的那股阴风呢?也是上西村的吗?”
村长点点头:“不错,自从上西村死的人越来越多,村里人都害怕。便将两个村隔了起来,中间隔着一片荒地,还有林子。每次进林子就有股阴风,久而久之大家都不走了!”
我想起来我与兂染从天下掉下来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块荒地。不过兂染怎么会选择往林子里走来到上东村,而不是看见离着更近的上西村呢?
兂染点点头:“待我将伤养好,上西村的事情就包在我们兄妹俩身上!”
我咬下一口饼子,含糊道:“伤?你有什么伤?”
正说着,村长的儿子李大哥手拿着纱布和药瓶进了屋,对着兂染道:“大兄弟,那会儿看你手臂行动迟缓,一定是受了伤。我拿了金仓药来给你!”
手臂?我看着兂染朝李大哥抱拳道谢,手臂处确实用不上力。难不成是我们掉下来的时候摔伤的?
随后村长又与我们说起上西村的一些事情,便让李大嫂给我们安排卧房,好好休息。
村长家是两进的小院,我与兂染住在西厢房的两个相邻的房间。
虽说是青天白日,可昨日在树下睡的实在难过。我和衣躺卧在床上,没多一会儿就觉得困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正是李大嫂在敲门:“大妹子,醒了吗?该吃晚饭了!大妹子?”
“诶,醒了,醒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竟不知一觉睡到天黑。
穿好衣服后,我打开房门发现除了李大嫂,兂染也在房间门口。
难不成特意来等我的?
李大嫂走在前面,我与兂染在身后跟着。
兂染上下打量着我一番,不屑道:“你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不就是猪吗?”
我狠狠的踩在他的布鞋上,又用力的一碾:“用不着你管,我才不饿!”
不好意思的对着李大嫂道:“嫂子,我不饿!先回去休息了!”
李嫂子似乎并不想让我走:“多少吃一点阿!我看妹子你这么瘦,就应该多吃一点,丰盈比瘦弱可美多了!”
我还没来及的说话,兂染就轻嘲道:“对,多吃一点。别让前胸后背都一个样儿。”
我气的颤抖,将兂染推到一旁,双手捂着脸跑回房间。
转身时,还听见李大嫂说:“诶呀,大兄弟你是哥哥,应该多让着点大妹子。她现在不吃,怕是一会儿要饿肚子了。”
兂染无所谓道:“随她去吧!”
我跑回屋子,桌椅板凳都踢了一遍,才将兂染给我纸条偷偷展开:有古怪,别吃饭。子时半,来相见。
其实不只是他,我也察觉出一丝不对。鼠类的味觉嗅觉都十分灵敏,白日李大嫂给我们的吃食并没有放药,但是屋子里有迷香的味道。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觉从白天睡到夜晚,而且,最重的一点,我睡觉的时候没有脱外裳。可我被李大嫂叫醒后,发现自己的外裳搭在椅子上。
很有可能这件屋子有人进来过,甚至还对我搜身。
吗的!占我便宜!看我不把那双脏手剁下来给兂染吃!
而兂染也是发现了不对劲,故意与我在李大嫂面前演了一出戏。
我轻皱鼻头,在这屋子里不断的转悠,终于在黄土糊的墙上找到了一个小孔,上面有迷香残留的味道。
我坐在床上,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村长说上西村有古怪,可是却对着我们用迷香。除非村长在骗我们,编了一个上西村出来。
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等着兂染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隔壁却还没有听见兂染回来的动静。难不成让他们给宰了?
一旦想到了不好的猜测,我的脑子就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兂染被人炖了,骚包的脸还被人拿来插花,连块骨头都没给我留…
那我还怎么给天帝复命?我还怎么给西天争光!
这个想法扰乱的我坐立不安,最后我决定铤而走险,出去看看。
刚踏出一步,就听见房顶有动静。我立刻警觉起来,靠在墙角,拿起一把凳子以往万一。
房顶又是三声响动,随后隐约传来:“耗子精,耗子精。”
我大喜,这不是兂染吗?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把凳子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的上了桌子,又爬上凳子,将两块瓦片扣下来才看见黑暗中兂染那双星眸。
我有些激动:“白天那顿饭没下迷药,但是他们吹了迷香我才迷迷糊糊睡到了晚上!你再不来找我,我就要去找你了!”
兂染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道:“这是个虎狼窝,此地不宜久留!”
我点点头:“可是,你是怎么发现这里面的古怪的?”
兂染冷笑道:“那白胡子村长编什么上西村,上东村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昨日从诛仙台下来,确实落在那块荒地上。我为何舍近求远,穿过林子来到这所谓的上东村?因为我能看见的只有这一个村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龙族视力极佳,在黑夜中尤可看清蝼蚁,正是因为他早就察觉到不对劲,才引着村长说了那么多:“那我们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