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不一樣。
舞台上走位變化,閻驍轉身,回頭時如有感應,朝沈意年這邊的黑色帷幕望來,揚起了笑。光柱籠罩著他,又移走,只沈意年看得有點痴。
閻驍他們是最後一組,等他們唱完,演出就結束了。
先往常一模一樣的流程,觀眾退場,工作人員計票,現場票數加上今晚八點前截止的網絡票數,從高到低給出排名。
結果送到黎漾手上。
閻驍坐下不到十分鐘,就跟其他練習生一同被召集回大廳。
人有時對即將發生的事會產生某種奇怪的預感,閻驍盯著黎漾手中的名單,便有了這種預感,他其實留得夠久了,沒什麼遺憾,進廠對他來說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都算特殊的經歷。
唯一讓他感覺到不那麼熨帖妥當的,是因為沒有陪沈意年留到最後。
黎漾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曹遠生,第16名。」
證實了那預感,就差一點。
一個名次的差距,閻驍止步於此。
他側頭在人群中用目光尋找沈意年,兩人所在的小組站位相隔著一段距離,沈意年已經從後方繞路,撲上來抱他。
閻驍伸開雙手牢牢把人接住,想也沒想,低頭吻他額頭,安撫地拍拍他背脊。
沒人注意到他們。
大廳被離愁湮沒,太多人在一起擁抱道別。閻驍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抱住沈意年時卻想把他藏在懷裡捎走,多餘的情緒蒸發不見,不過是想他開心一點。
***
大廠外的馬路上有許多人逗留,他們其中大部分是剛看過公演的,演出結束後沒有立即回酒店,而是在門口等待。
因為每次公演後,都會有一批練習生從這裡連夜離開。
他們蹲守在這裡,既希望見自家愛豆一面,又不希望看見他們真的走出來。
藍帽子接了個電話,跟家裡的兄長匯報行程,袖子被旁邊的追星姐妹扯了扯,「阿稚,小道消息……」
藍帽子緊張得咽口水。
「你家隊長被淘汰了,16名。」
「假的吧?」
「裡面一個化妝師透露的,八成真。」
這下藍帽子不說話了,等了等才問:「小年呢?」
「沈意年晉級,第4。」
「淦,我的霸王分開了???be了???」
藍帽子名叫陳稚,朋友們都叫她阿稚,常年活躍在追星前線,磕cp卻還是頭一回,想到她的cp一個留下一個淘汰,真情實感地難受了。
又過了半小時,被淘汰的練習生名單已不是秘密,節目還沒播,不少人都通過各種途徑得知了消息。
夜晚依舊寒冷,月明星稀,不規則形狀的雲層游移,路燈下的樹影相互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