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使出牛劲,拉着裴行玉在湖面上滑。她看着裴行玉天真快乐的脸,真诚希望她,能一辈子如此开心。
“虞渺,我来拉你!”
虞渺坐在冰车上,裴行玉真像头乱冲乱撞的牛,吓得虞渺抓紧了扶手,却又忍不住开怀大笑。
赵载宁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是他从未见过的虞渺。
她如此鲜活快乐,像只欢快的鸟雀。
裴行昭坐在亭子里,给赵载宁倒了杯酒。
“赵将军可是安抚好了安平郡主,才得空来接虞渺?”
赵载宁罕见地没有回怼裴行昭,只盯着虞渺。
李安华寻死觅活,他受懿贤长公主万般乞求所托,心中同情她作为母亲的爱女之心,只能表面先应下此事,待她病好,再与她讲清楚。
他唯独对不起虞渺。
“赵将军如今也懂了,万般不由人的煎熬吧,你想留下她,也不看她心里有没有你,愿不愿意。”
他与裴行昭对视,见到了他眼中的讽刺和挑衅,他垂下眸,轻声道:“多谢你,能让她开怀片刻。”
虞渺回到岸上时,像只胡乱纷飞的蝴蝶,和裴行玉你追我赶,直到她踢到台阶,险些摔倒的时候,撞进了赵载宁温热的怀中。
赵载宁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脸上快乐的神情,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的心,也一同冷下来了。
虞渺果真心里没他了吗?
回府的路上,虞渺靠着车壁,醉意上头,昏昏欲睡。
赵载宁看着她身子扭来扭去,只好抬手将她抱入了怀中。
虞渺坐在他双膝上,头埋在他怀里,嘴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赵载宁想凑近听,却见虞渺突然直起身子,她眨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脸上突然浮现出怒气。
“赵载宁!”
赵载宁见她气势十足地喊他名字,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眼皮下意识一跳,下一刻,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就这么打在了他右脸颊上。
马车里静了片刻。
赵载宁半张脸都麻了。
他这辈子,从没被人这么扇过巴掌,且不说还是被同一个人扇过两次。
他整个右脸都在发麻,吐了口气,劝自己不能和醉鬼计较。
他抓着虞渺的手,看着她白嫩的手掌都红了,顺势给她揉了揉。
“手疼不疼?”
虞渺半眯着眼睛,还想抬手,两只手就被赵载宁抓住,往背后一压,她动弹不得,整个人都朝他身上倒去。
赵载宁哼笑,眼里满是趣味,低头就吻住了她送上来的唇。
她今日喝的是米酒。
虞渺虽醉着,却也不想和他亲近。
“呸!呸呸!”她胡乱噗噜着唇,想故意恶心他。
赵载宁无奈抬手,用手指擦干了她唇边水渍,似是呓语般:“赵府于京中群狼环伺,如今,我竟舍不得让你入局。”
当他发现自己想将虞渺留在身边时,便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
倘若众人将虞渺视为他赵载宁的软肋,那她整日面对的,不再是后宅争斗,而是猛虎厮杀,你死我活。
虞渺渐渐入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时了。
赵载宁坐在桌旁,等着她洗漱完一起用膳。
虞渺走近时,看见了他手边,放在桌上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