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我的恩師,別一口一個老奴。」
「誒。」
齊蘊嘆口氣,「周家女……」
徐福來試探道:「殿下既然記得墜崖前的事,想必還記得染寧吧。」
齊蘊眸光複雜,「嗯。」
徐福來扼腕嘆息,既然記得她,又怎會忘記對她的感情,緣分真是嘆不得,道不清。
齊蘊看他欲言又止,淡聲道:「您有什麼想說的,只管說。」
徐福來故意長長嘆口氣,還搖了搖頭,「殿下失憶那會兒,把人家姑娘當作了心上人,還曾許諾,非她不娶,而且,你們已有了肌膚之親。」
徐福來平日裡沒管過齊蘊和周染寧的事,但這個接骨眼上,難免替周染寧委屈,故而添了油,加了醋。
齊蘊:「……」
徐福來偷偷打量一眼,又道:「人家姑娘起初不樂意,是殿下先去招惹的,還總是找機會偷親人家。」
「……」
齊蘊正在抿藥,聞言,差點嗆到。
他會做那麼混帳的事?
徐福來笑得眼角堆褶,「殿下是磊落之人,既然幹了混帳事,那就得認帳不是。可否先讓她跟在咱們身邊,等殿下完全恢復記憶再說?」
齊蘊抬起指骨分明的右手,捏下眉骨。
徐福來挑眉,「殿下意下如何?」
「嗯。」
徐福來鬆口氣,走出客房,見周染寧站在欄杆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你也別急,等殿下完全記起來,再跟他好好談談你們的事,記住,萬事皆有因果,不必強求,也不要放棄。」
周染寧扯扯嘴角,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即便齊蘊真的想不起她,她也要留下,助他拿回大權,等到那個時候,她會悄然離去,不會與之糾纏不清。
*
馬車繼續北行,齊蘊坐在車廂里閉目養神,全程沒有打量周染寧一眼。
周染寧取出包袱里的鹹魚干,配上荷葉餅,遞給徐福來,「徐老墊墊肚子。」
徐福來笑著將她的手推到齊蘊面前,「我不餓,殿下吃吧。」
齊蘊稍稍側開頭,「我也不餓。」
周染寧收回手,態度不似之前的卑微,又恢復了冷冷清清的樣子,她這人有個優點,凡事拎得清,亦凡事不強求。
抬手掀開帘子,讓阿虎和肖柯進來取暖,自己走出車廂,準備駕車。
齊蘊雖與她不親,但理應禮讓,地凍天寒,怎可讓女子驅車,於是越過鑽進來的兩人,坐在車廊另一側,接過周染寧已經拿起來的韁繩。
兩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周染寧怔愣著感受來自他手心的溫度,齊蘊當即鬆開,「失禮了。」
周染寧不語,看向前方。
齊蘊側眸,「你進去吧,我來驅車。」
周染寧:「殿下剛剛恢復,不易勞累,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