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张家村炊烟袅袅。
“六婶,晒衣裳呢!
看,这是我从苏水河救起来的傻子!
当咱村守村人,正合适呢……”
“三叔,吃着呢?不是我女婿,乱说,他是个傻子,从河里捡来的……”
“入赘?戚秦氏,这是个傻子,配不上你家那闺女!
你看他瘦不拉几的,你闺女二百七八了吧?
啥?让他多吃点,好嘞,养肥了回头再配……”
老张一进村,便开始和各路人马打着招呼,言必称古玄霄为“傻子”。
古玄霄被带着转了一圈,“傻子”的形象便已经深入人心,是下一任守村人有力竞争者。
古玄霄一开始还想辩解几句,说自己“不傻”,傻子能有自己聪明?
岂料一开口,老张说他不仅傻,而且犟。
之后,古玄霄也就张不开口了。
两人终于走到了村尾,人渐渐少了。
一座青砖大瓦房,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与其他人的房子相比,不远处的青砖大瓦房,称得上豪华。
只是旧了些,但还算干净。
“前面就是我家了。”
老张指着前方。
古玄霄着实吃了一惊,赞叹道:
“真没想到,老张你祖上还阔过,这屋子在张家村,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你看,光是旁边的茅房,就比其他人的房子,差不了多少了。”
老张一声长叹:
“那是我家,不是茅房。”
古玄霄:“……”
老张的家,只有一间房。
集厨房,卧室,杂物房为一体。
看得出,老张很在乎屋子,门上足足上了三把锁。
到了茅房,哦不,家,老张拿出了三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三把锁。
吱呀。
推开门,古玄霄居然已经在里面了。
老张大吃一惊:“你会穿墙?”
“不会,但你窗户没关。”
“大意了!幸好没贼。”
“你这家徒四壁的,也没什么可偷的吧?
要偷也偷隔壁邻居!”
“你懂什么?我这屋子,每次回来,我都觉得有人来过。
可恶的贼,三把锁都防不住!”
“恕我直言,贼最多来你屋子一趟。
哪有贼那么笨,上过一次当,还要上第二次的?
开锁可是很专业的技能,作为开锁专业人士,一般不会那么蠢。”
“你懂个啥?那小偷是看中我的床了!”
“偷床?”
“错!是偷偷来我床上睡觉!”
古玄霄听到这个回答,觉得不是小偷傻了,就是老张傻了。
哪有小偷偷偷来这破屋子睡觉的?
老张气呼呼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铁锅,拿到屋外树荫下,在一个石头堆砌的简易灶上,生起了火。
又从床底下的泥土中,挖出了一条油纸包着的咸鱼,以及一小袋米。
“你要喝汤是没法了,咸鱼饭倒是有得吃。
过来烤烤火吧,身上湿漉漉的,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