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道:“大家都是体面人,既然选了文斗,就莫要做偷摸作弊的下作之事。”
几人均是点头应承。红糖道:“他们若用法术,瞒不过我眼睛。”
既然是公平对局,那就没什么公平可言了,洪浩起手便是十三幺听将之势。
三维仙人却各是筒条万清一色各带一张中白的杂牌。
“红中。”仙人出牌。
“胡了。”洪浩推牌。
几位仙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其中一位道:“愿赌服输,今日既然是败了,那自然还是要遵守约定。”说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随即一道又一道流光,瞬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洪浩自己倒是恍惚了,原以为不死不休的局面,没料到一场麻将竟然能轻松解决。
其实麻将只是一个台阶而已,这些仙人并非愿意多管闲事,现在回去有个由头交差足矣。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凤凰城虽是满目疮痍,但总比之前黑乎乎一片要好。
称心没了目标,又缩小变回小泥人,只是按丁子户老前辈所讲,三次都已经用完,恐怕已经没了用处,真的只是一个小泥人了。
但洪浩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这泥人三次助他脱困,他心怀感激,自然不会弃若敝履。当下仍是小心收好,他答应给它绘一身彩衣,忙起来竟是忘了,须后面补上。
眼下天上的事情是暂时解决了,地上的事情还一地鸡毛。
朝阳和娴儿谁也没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二人撕扯半天,眼下仍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各自扯着对方的头。
先前顾不上,此刻看得哭笑不得,洪浩叹息一声,“你们莫要打了,这般争斗,贻笑大方。”
二人见洪浩话,不敢不听,同时松了手,仍是怒目相向。
洪浩望向娴儿,惆怅道:“朝阳我不想说了,你……你实在是令我太失望,先前才在破庙坟前誓,若违誓言,五雷轰顶……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吧?”
娴儿扑通跪地,流着泪道:“是我有负公子,甘愿受死。”
“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转变如此之快?我并非施恩图报之人,但……星云舟上救你一回,你难道竟是没有一丝丝感念么?”
娴儿摇摇头:凄惶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娴儿自然是记得。只是……只是败了朝阳后,想到我若要治理凤凰族,若没有力量,谁个听你的?许多革新恐怕无法推行……故而一时糊涂。”
洪浩叹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会替你考虑,你又何必做得如此显眼。”
谁知娴儿坚定道:“公子,我若死在船上也就罢了。既然没死,老天要我作为一番,我必不能缺少力量。跟随公子一路看来,力量须掌握在自己手中方才牢靠。靠谁都有靠不住之时。”
娴儿这番认知,倒是洪浩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是三番五次的吃苦头,没个记性。
洪浩一时语塞,半响后喃喃道:“自己人也靠不住么?”
红糖此刻说道:“爹爹,自己人肯定靠得住,我就靠得住,奶奶靠得住,小娘们也靠得住……狗日的,这两个女的不是自己人,所以靠不住。”
洪浩听罢,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现在凤凰城的情形,这二人都不适合当族长,还须找个自己人。”
红糖道:“我去把秋灵小娘叫过来,这样就解决了。”
洪浩点点头,“眼下似乎只有这样最为妥当。”
红糖便欲振翅高飞,突然苦着脸道:“锤子了,爹爹,这回真的完了,我恐怕回不去了。”
洪浩大惊,他从未见红糖如此模样,正要相问,却见一位老妪缓缓步入广场,向着几人而来。步伐轻盈,仿佛不受尘世束缚。她的面容虽显苍老,却一脸慈祥,但偏偏令人心生敬畏。
他很少被对方气势所慑而下跪,但眼前这位老妪,他生出一种敬畏,心甘情愿便想要跪下。
他双膝一软,正待下跪,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让他无法跪下。
不过红糖已经跪得板正,流出的鼻涕也用力吸进鼻洞深处,确保短时间不会再度流出。
“丹乌,你可知这一次动静闹得有点太大了,有些不像样子。”老妪虽是叱责之意,但语气平和,并未有那种声色俱厉的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