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真的不……”二皇子话还未说完,那后半截话语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哽在了喉咙里。
只因昭和帝看向他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那剩下的话,二皇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穿上。”昭和帝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一道炸雷,直直地劈向二皇子,让他瞬间被绝望的情绪所淹没。
禁军训练有素的上前几步,将瘫倒在地上的二皇子从地上架了起来,动作粗鲁地将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龙袍套在他身上。
当龙袍的每一处都跟二皇子的身材严丝合缝时,二皇子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中,瞬间沉入了不见底的谷底。
德贵妃站在一旁,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昭和帝却像是欣赏一场好戏一般,轻笑了一声,随后煞有介事地打量着二皇子,“不错,这龙袍看起来很适合你。”
二皇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爬到昭和帝跟前,声音中带着哭腔,“父皇明查,这真的不是儿臣准备的啊父皇!”
德贵妃也紧跟着跪到昭和帝跟前,不断地磕头求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皇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二皇子的,二皇子对皇上绝不会有二心的……皇上!”
二皇子妃则早已吓得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龙袍是她偷偷按照二皇子的尺寸做的,那是在她从德贵妃那里得知,皇上有意要立二皇子为储君的时候。
她满心期待,迫切地想要看到自己心爱的丈夫穿上龙袍的那威风凛凛的样子!
明明,这件龙袍她让人小心翼翼地埋起来了,可为什么会出现在废井里!
“来人,二皇子意图篡位,把他们都给朕拿下!”昭和帝一声令下,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不要父皇,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皇上冤枉啊……”
哭喊声响彻整个宫殿。
……
深冬的冰寒像无数根细小的针,猛地刺向宋夏竹,将她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暗怪兽吞噬。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冰冷的铁链紧紧绑着,每动一下,铁链就发出“哐当”的声响。
“燕王妃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个声音……
黑暗中,燃起了一束微弱的光,一张熟悉的脸缓缓映入宋夏竹的眼帘。
是茯苓,在明太妃跟前伺候的大宫女。
宋夏竹跟她平日里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认识她。
茯苓看着宋夏竹,嘴角扯出一抹冷然的笑,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宋夏竹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可她刚一动,身上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点劲都使不上。
“王妃冷吗?太妃说了,不能太亏待王妃了。”茯苓说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床被子过来。
那被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了,破旧不堪,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腐朽的臭味。
茯苓把被子垫在她身下,宋夏竹注意到,有一串钥匙就挂在她的腰间,那钥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为什么?太妃明明可以把我困在明德宫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宋夏竹强撑着精神,问道。
茯苓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后抬起头,冷冷地说:“当然是,需要王妃消失了。”说完,她站起身,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碗走回宋夏竹跟前。
随后伸出手,狠狠捏开她的嘴巴,把碗里的药汁给她灌了进去。
“唔!”宋夏竹闻出来,那是软筋散的味道。
喂完之后,茯苓站起身,拍了拍手,“王妃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茯苓离开后,周围再次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
软筋散的药效很快就起来了,宋夏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再次软倒在那散发着臭味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