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衙门里的人。
姜昙连忙爬到门边,身体牢牢抵在门上。
“姜昙!”
门外打斗声止,宋庸似是一只笼中挣扎的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早知道我要来,你又背叛我!”
姜昙捂住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下来。
有人叩门:“姜小相公,你料得分毫不差,重犯果然有同党在外面!还好咱们早有准备,十几个弓箭手和好手,早就埋伏在梅花巷子四周。那人一进院子,就被衙门里的兄弟抓住了!”
“……那就好。”
“刘大人回来了,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要睡觉。”姜昙摇头,摇晃着起身,摔在床上。
天边既白,外面已迎来第三日。
姜昙睡了一整日。
这一日是个大晴天,可惜雪后初晴的大半日被姜昙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推门,只看到墙头摇摇欲坠的落日。
像秋天枝头的蜜橘。
看样子,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巷子里不知谁家的蠢公鸡,高高地扯起嗓子,吊死鬼一样叫了三遍。
衙门里的人又来了。
“姜相公,重犯他……他想见你一面。”
梆子敲了三声。
死牢深处,一片漆黑。
有墙上烛火照明,依稀才辨得清楚脚下路。
姜昙踏入这里时,宋庸正看墙上的烛火。
走的近了,才发现他不是在看烛火,而是在看双手在墙上的影子。
寻常人五根手指,而宋庸天生六指。只是平日里戴着特制的手套,旁人看不出来。
这个秘密,鲜有人知。
听到他的动静,宋庸转过头来,说:“你不给我带熊掌鹿茸,不若给我找几个女人来,让我好好快活。”
姜昙说:“没银子。”
宋庸嗤笑一声,踢翻了食盒。
里面是鸡鸭鱼肉,有荤有素,衙门里给死囚送的断头饭。
“不花银子么,你也可以。”宋庸眼神不善,笑着打量他一眼:“黑灯瞎火的,脱了衣服什么都看不清,反正你也不像一个男人。”
姜昙心底一颤,忽觉有什么勾住衣领,一把将他拖到了牢门前。
还未站稳,姜昙就被人掐住脖颈,狠狠地掼在门上。
“姜昙!”宋庸死死扼住他的喉咙,面目扭曲:“站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狱卒听到动静,连忙扑上来。一人拉姜昙,一人将宋庸的手指砸得出血,他也不肯放手。
即将窒息时,姜昙颈上的力道却突然散了些。
姜昙大口喘气,紧接着又是一痛,宋庸咬住了他的右耳。
狱卒们将刀柄重重击在宋庸胸口处,才
迫使他松开。
姜昙惊惧地退了很远,捂着耳朵:“不用管他,困兽之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