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部又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一秒不到,对话框弹出一条消息。
z:不在
顾言盯着屏幕出神,他在想路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想了一会发现并无规律可循。漫长夜里他随时可以回来,也随时可以走。
顾言突然不自觉的想到,之前和肖进去网咖的时候,在窄巷里碰见路泽的场景。
可能是某种惯性思维的引导,便延伸着联想到,或许只有那些不务正业甚至不堪如流的群体才会习惯行事于夜里,与寻常作息不同。
所以说人不能乱想,只要有了一点点引子,便不受控制地无休止衍生出许多胡乱的想象,幽暗的角落里乌烟瘴气。
顾怀源在门口站了半天,顾言都没注意到他。
不知道顾言在想什么,就见着一脸严肃地盯着已经灭了屏的手机出神,眉头越皱越紧。直到顾怀源曲起指节敲了敲门,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不赶紧起床收拾,发什么愣?”顾怀源问。
顾言抬手抓了抓额前的刘海,编了个理由。
“没休息好······”
顾怀源没怀疑,他本来也不是要问这个。
“联考什么时候出成绩?”
“不到一周吧。”顾言说。
顾怀源听罢点点头,拎着公文包转身走了。
岭附演了不到两星期的戏,终于在得知省重点的头衔基本落定在峄城高中后,全校摆烂了。
最开始是体委赵景发现,课间操杆杆连出来都没出来,全校稀里糊涂的跑了最后一班操。第二天,课间上操铃直接没响。
下课铃响,生物老太太不急不慢地又翻了一页。
“我们最后再讲一道。”
全班习以为常地跟着翻书,这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路泽几天都没怎么见人,中间来过班上一次,全程趴在桌上睡觉。顾言扭脸观察他半天,见他睫毛动了动,有醒的迹象。
他凑近,用钥匙的一头戳了戳路泽的胳膊。“哎,你钥匙······”
路泽眼睛睁开一道小缝,他睫毛黑而密地覆着,看上去还有些没完全清醒的朦胧。他转头又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着,听上去倦倦的。
“你拿着吧,省的我一趟趟给你开门。”
“哦。”顾言收回手,表情臭屁地瘪嘴,实则心里开了花,被人信任的感觉不赖。
路泽后背均匀地起伏,顾言扭头看了他几秒,又凑过去问:
“大佬,请问你是晚上忙着抓鬼去了吗?”
路泽还是趴着,抬起手,准确无误地在顾言脑门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
联考出来之前的这几天,民间一直流传着小道消息,说岭附今年被峄城高中彻底碾压,所以省重点才直接落到了峄城高中的头上。
班里惴惴不安了好几天,顾言也担心了一阵,但他总觉得不大可能,他自估一向很准,这次他应该是比以往还要好一些的,应该怎么也到不了被完全碾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