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隐秘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辛颂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手语可不那么好学,阿兄暗地里不定下了多大的功夫呢,他不可能平白无故为别人学这个的。
思及此处,辛颂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对兄长强娶之之的事儿更加不解了,兄长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也爱护自己这个弟弟,没必要非得通过这种一言难尽的方式,冒着兄弟反目的风险,强娶之之的。
他们是亲兄弟,辛颢不拿之之的亲事威胁他,他也会帮辛颢的,母妃的仇又何止是兄长一人之仇呢?
所以,他更加搞不懂辛颢了,辛颂想了想决定抽空直接探探虞会舟的口风。
几人正气氛宁静的喝茶,突然禅房的门被敲响了,辛颂起身开门,见是碧月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
“何事?”辛颂打手势问道。
碧月歉然行礼道:“公子,主子在念叨五表姑娘。”
小期扒着门缝,探出头来,努力支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她的头顶上是辛颢,这俩一个比一个好奇。
小期闻言不禁说道:“你们先哄着,让祈王殿下派人去岳州请人。”
碧月摇头否决道:“五表姑娘两年前难产离世了……”
平素里,虞向晴跟岳府的姑娘相处的并不融洽,但她住在山上,岳府姑娘只有在去卧佛寺上香的路上才会经过虞向晴住的那个庄子,没事儿与她拌拌口角,只有五姑娘性子温厚些,不曾挤兑过虞向晴,又因怜惜虞向晴远离故土,不时就去山庄上陪虞向晴说话,是个十分温婉大方的人。
只可惜,苍天不怜,早早的难产离世了,虞向晴得知消息后伤心了许久,可如今她的心智乱了,不知岳五姑娘已经离世了,还以为……她们还在岳州的时候,可以围坐在贵妃软榻上说悄悄话呢。
小期闻言有些悲伤,她所认识的虞向晴是尖锐的,高傲的,强势的,像一只脾气不好的孔雀,对谁都戒备,对谁都心存敌意,她一直以为虞向晴没什么朋友呢。
可在卧佛寺里,她看到虞向晴跟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性情温和,见着中意的郎君又大胆热情又羞涩可爱,她恍然明白了什么,于是焦急的问道:“这可怎么办?”
辛颂沉默的踱了几步,忽然他的视线落在小期身上,打手语问道:“小期姑娘可会易容之术?”
小期一顿,点头道:“学过。”
辛颂双掌一掂,点头道:“那可太好了!”
“啊?什么意思?”小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辛颢确认道:“雉奴,你是想让小期扮岳五姑娘?”
辛颂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没了,还可以请人假扮,他不认识别的姑娘,小期是他的准皇嫂,更何况小期秉性纯良,天真烂漫,他只放心让小期接近之之。
辛颢心有余悸道:“虞氏太厉害了,我怕小期吃亏。”
辛颂白了他一眼辩解道:“之之最是乖巧不过了。”
得,兄弟俩个个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中意的姑娘最好。
小期扶额,这俩兄弟一个打着手语一个开口说话,就这也能吵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可以一试,兴许对她的病情有好处呢。”
于是,碧桃碧月事无巨细的将岳五姑娘的一切都列了出来,样貌特征,性格特点,喜好等等。
辛颢在一旁看着急得团团转,他只是带着小期来看热闹,没成想小期变成了热闹,哎,真是天打雷劈的决定啊!
“实在不行,我派几个大内高手跟着你?”他试探道,当然显而易见的遭了辛颂一记白眼。
辛颢幽幽辩解道:“别小看你的女人,当初可是差点挖掉孤的双眼呢,小期一个弱女子怎么打得过她?”
小期坦然道:“无妨,我是给人家做闺中密友的,又不是去打架,你紧张什么?”
辛颢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只是坚持给小期派了个暗卫,辛颂见状亦给虞向晴派了个暗卫,两个暗卫面面相觑好久,为了争夺最有利的隐藏位置差点没先打起来。
小期跺了跺脚道:“你们兄弟俩能不能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虞姑娘又不是蛇蝎,况且还有碧桃碧月她们在一旁呢!”
小期乔装打扮好,跟着碧桃碧月回了山庄,她手里蒯着一个盛供品的竹篮,在山间缓缓前行,忽而她左右瞧了瞧问道:“五姑娘没有女使吗?”
碧月温声道:“有的,只是不常带,生怕她们被别房姑娘们买通了,编造些谣言反过来攻击我们主子,小期姑娘见笑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后来五姑娘再来看望主子就不带奴仆了,命奴仆在外面候着,自己独自进山庄来。”
小期闻言点了点头,随着碧月进了岳氏山庄。
虞向晴正带着下人们热火朝天的和面烙饼子,她看上去很纠结,心情又喜悦又忧愁。
小期虽说面上坦然,可心里依旧揪成了一团,她是亲眼看见过虞向晴挖辛颢眼珠子的,刚刚之所以淡定是不想兄弟俩因这事儿起了龌龊,更何况她相信虞向晴不是那种会无端攻击人的人,于是她稳了稳心神,柔声叫道:“阿晴。”
殿下,阴差阳错啊。
虞向晴回眸,鬓边还沾着少许面粉,犹如栖了一片细雪,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嫣然一笑道:“五姐姐,你来啦?”
小期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提起裙裾走上前去问道:“你在做什么?脸上沾了粉面捣鼓的像只小花猫。”
虞向晴净了手将她迎入内屋,回道:“过几日便是观音菩萨的诞辰了,我多做些佛饼出来好去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