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算好闻,甚至有些刺鼻。
迟星被迫承接着那个粗暴的吻,本就蹙起的眉皱得更深。
……何光尘,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为什么,他一点也没察觉?
何光尘捏着他下颌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缺氧和疼痛让迟星的意识在沉。沦和清醒之中来回转换着,整个人似沉浮在一片冷白色的海洋中,直到对方咬破了唇。瓣,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交换着的时候,迟星才找回意识——
他很乖顺的待在何光尘为他量身打造的血肉囚笼之中,主动地顺着他的力气仰着脸,迎合、加深了那个吻。
两分钟后,何光尘的吻和脑中那道监视的视线一起离开了。
迟星被松开,勾着头低低喘着气,一手抚上头,把那些碎向后抓耙着,声音里含着意味不明的低笑:“你欲。望还挺大。”
此刻没有监视的视线,迟星没有装得太过分,语气闲散,那双蓝色的眼微垂着,在黯淡的灯光下呈现出流动着的墨的色泽。
何光尘阴沉地盯着他,迟星却视而不见。
他从大衣口袋中摸出烟盒,两指很灵巧地翻开盖子,微勾着头,去靠打火机口上跳跃着的火焰。
烟雾缭绕之中,迟星听见了何光尘的声音,古怪又沙哑,像是被淘汰的、坏掉的电报机:“你和他……为什么靠在一起?”
透过烟雾,迟星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着的瞳孔,里面还有一些仍未消散的金色复瞳——想必是索兰博士说的解离反应的症状。
“为什么离开我,选择他。”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迟星抬眼,淡粉色的唇微微张开,呼出一口乳白色的烟气。
视线之中的丈夫面容冷峻,没有任何表情,用一种冷静的语调疯狂地控诉着他和迟长林的接触。
他知道了。
他的丈夫是一位蛮横而不讲道理、对他的独占欲。望无比强烈的科研员。
只要他想,他可以做一切事情。
这是他手中能握住的最锋利的武器。
于是。
迟星侧过身,食指轻敲手中的纸质烟管,橘红色的火星子随着他的动作四散落下,顺着两人的大衣袖管滚落下去,勾连起一层隐秘的链接。
他的嗓音清冽好听,尾音微微勾起,略带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那是我的小叔叔,你吃什么醋。”
“光尘……”迟星像是在和丈夫诉苦一般,嗓音因为烟叶的浸染,变得沙哑而勾人,像是在诱导着对方,“反倒是联邦那里,刚刚又有人在看我们了。”
他踮起脚,目光紧紧盯着对方黑沉沉的眼底。里面带着一点火光的亮,如同深渊中由他亲手点燃的一把篝火。
迟星丝毫没有注意到丈夫身下生长出的紫黑色触手,它们正狂乱地舞蹈着,几乎在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地将他包裹起来、化为自己的血肉。
他像是最熟悉对方的、喜欢无理取闹的爱人,双手环住何光尘的腰身,对着他的唇,口对口地吹了口气。
英式烤烟型卷烟的味道又苦又辣,他们交换了口腔中的尼古丁。迟星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以一种略带诱哄的语气对他道:“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被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陌生的气味与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迟星被吓得反射性往一旁退去。
身子移动幅度太大,整个人突然移出了椅子外,侍女皆未反应过来之时,失重感已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里。
他好像被人接住了。
“你想干什么!”
这是周鸿烟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