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一张一合的,问她:“送信?还是要签名?”
十二月“请问,这里是高二十六班吗?……
向也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复杂心情。
心脏蓦然收紧的感觉并不好受,甚至掺杂着一点细微的针扎般的疼痛感。
不强烈,却缠着她不肯放,浑身的难受劲无处发泄,幸而理智战胜了情绪的妖魔。
向也深吸一口气,微微牵起唇角。
语气愈加礼貌,“送信,不过不好意思,忘记带了。”
她说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开闻渊钳制着她的手。
向也抿着唇无可挑剔的微笑着,“抱歉,下次吧。”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那间摄影棚的。
和程屿肩头擦过的那一刻浑身好似都在颤抖。
向也鞋底在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嚓嚓的响声,一路走到走廊深处拐弯走进了闲置着的楼梯间。
在逃离大众视线之后她近乎是瞬间卸了力,背靠着墙滑落蹲在墙角的位置。
眼眶的酸涩无不告诉她她对程屿认不出她这件事有多在意。
也许不是因为她还喜欢着他。
是向也记性太好了,怪她。
怪她还记得。
还记得当年。
楼梯间的窗户很大,此刻又正值午后阳光浓郁时刻。
错落着的光线在空中打出形状,静谧的氛围让向也紧张的情绪稍缓。
她愣愣蹲在光束旁边。
仿佛许多年过去之后,哪怕娱乐头条上程屿的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哪怕大家都说他变得冷淡又对人疏离。
但她依然愿意形容他的模样,用光的形状。
向也的眼神微微黯淡些许,扯着唇角轻笑了下,摇了摇头。
她就说嘛,高中时候的表白只是玩笑话。
如今,正面撞上他都喊不出她的名字,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谁了。
不像从前。
从前青春时的阳光正盛,十七八岁的少年从人群中穿梭着奔到她的身边。
气喘吁吁的额上还流着汗,他几缕发丝之间都被光照描摹出轮廓,年少时的嗓音清澈潇洒,温温柔柔的唤她一声,“阿也。”
只有程屿会那样叫她。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样叫她的呢?
向也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第一次见到程屿的时候,是高二开学的第一天。
北临市四季分明,九月份已经算得上是初秋,枯黄的树叶泛着淡淡的红色,飘飘洒洒在整个城市的马路两端。
迎面吹来的风清爽,扑在面颊上带着淡淡的凉意。
向也来不及感受这初秋的氛围,随手扒开落在头顶的一片落叶,脚步又急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