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副所长和其他两位同志把信和都东西都翻看了一遍,发现那些肉麻信里写得跟那堆钢笔、贝壳什么的,竟然都能对上。
“杨清明同学,这些信和礼物都是你送给林珊的吧?”吴副所长板着脸问。
杨清明惊慌失措,“我、我——”
“什么信和礼物!狐狸精肯定又想冤枉我儿子!”杨母才不信,自信地走过去拿起信一看,脸色瞬间煞白,这、这、这确实是他儿子的字!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人呢!杨母不死心地往下看,试图寻找作假的痕迹,可就算她读到最后一个字,也没能看出什么破绽,反而心越来越往下沉。
看完一封,又是一封,一共有八封信!桌上那些一看就是小姑娘会喜欢的东西,那只钢笔更是眼熟,还是她托人从上海买回来的。
好、好啊。
杨母彻底晕了,要不是杨父眼疾手快,她当场就出溜到地上了。杨老爷子看到了信,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脸黑成一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宝贝金孙。
杨清明不敢看家里人的眼神,只能小声说:“我、我就算喜欢过林珊,但那也早就过去了,我没有始乱终弃,更没有跟林兰搞破鞋,我们俩是、是之后在一起的。”
吴副所长要不是看在杨老爷子的面上,都想呼这小子脑门了,心虚成这样还嘴硬。林珊跟他们整个派出所的人都熟,大家伙可没少吃她们家的大肉包。既然两边人都认识,这事儿处理起来就得不偏不向。
吴副所长问林珊:“他说你们俩的事儿过去之后,才跟林兰好的,你怎么说?”
林珊面无表情:“他最后一封情书的落款是五月二十九号。七月十三号那天我还去找他借过钱,我哥的抚恤金当时被林兰他爸拿着不给,我没钱给我妈看病,只能去借他的。因为我们俩没公开过,所以他妈还骂我癞蛤蟆想骗钱。后来我被林珊她爸和二哥陷害入院,这事儿派出所有记录,住了小半个月,也就是七月二十六号那天,我跟我妈一块儿出院的时候,正好逮着他俩在院子里亲亲我我,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当了陈世美。我们院儿的刘大娘就在现场,这事儿做不了假。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可以验证,他俩却只有一张嘴来声称自己没有搞破鞋。”
吴副所长频频点头,要不是不合适,他都想替林珊鼓掌,于是他板着脸问杨清明和林兰:“你们俩有什么可说的?”
林兰哭得无比可怜,像主席保证自己是冤枉的。
杨清明无力地辩解:“我们俩是正儿八经地在搞对象,真没有搞破鞋,真得没——”
“够了!”杨老爷子一声吼,全场瞬间鸦雀无声。那愤怒中夹杂着羞耻和失望的表情,看得杨清明瞬间蔫了下去。
老爷子把吴副所长拉到一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吴副所长冲林珊招了招手,把她叫了过去。
“丫头,这事儿是清明对不起你,我替他向你道歉。打人的事儿我们不追究了,能不能也请你宽宏大量放他一马。这事儿真要弄上去的话,他这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杨老爷子痛心疾首,他来的时候有多想办赵桂花,这会儿就有多想吊起来打自己的金孙。
林珊轻轻叹了口气,“杨爷爷,要不是你们非要把我妈抓起来判刑,我也不会做这么绝的。”
“我知道,这里头有误会,我们以为你、你——唉,说到底都是清明不对!”杨老爷子唉声叹气。
林珊其实也没有真想用这个去办杨清明,现在是有流氓罪,但是条款写得很清楚,她手里那点儿东西还真不够定两个大学生的罪。听说市里领导当初还特意接见了杨清明和林兰,毕竟能考到首都上大学,在这年头可真是人中龙凤。她之所以要提告发他
们,纯粹是为了让对方消停。
吴副所长很明显跟杨老爷子关系很近,她也不好不顾情面地驳人家面子,毕竟派出所的人可没少照顾她们娘仨。
于是,林珊点了点头,对杨老爷子说:“这事儿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杨叔杨婶和杨清明,得对我和我妈道歉。是他对不起我,我不是狐狸精,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不会去骗钱,我妈更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
“……好。”杨老爷子颤巍巍拄着拐杖回到位置,对杨父杨父下命令。
杨母小声气道:“对那丫头道歉就算了,凭什么也得对那泼妇道歉,清明这段打就白挨了?”
杨老爷子瞪她一眼,夫妻俩瞬间老实。杨清明丧头耷脑的,根本不敢有任何意见。
于是,三个人在杨老爷子的威严之下,齐刷刷对林珊和赵桂花说着对不起。
林珊面无表情地欣赏着他们的神态,赵桂花偷偷掐大腿让自己不能笑。
吴副所长随后非常正义地批评了杨清明和林兰几句,又来教育赵桂花:“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赵桂花陪着笑:“是,所长同志。我那会儿也是上头了,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闹剧就此结束,母女三人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王军跟她们一块儿回的胡同,路上还不忘再叮嘱赵桂花以后千万别冲动,同时也要多提防着点儿杨家和林富贵一家。三人乖乖听着。
杨家人和林富贵父女,稍晚一会儿才从派出所往胡同走,一路上气压低得很。
杨家人主要在生杨清明的气,林富贵父女是既生杨清明的气,又生林珊的气。
林兰原本还想借着杨家的手对付一下这娘仨,结果又被那棒槌给混过去了!原本早该死翘翘的三个人,不但好生生地活着,还越来越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