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把门重新关好,林珊从布兜里扯出一封信,还没开始念,杨清明的脸就红成了猴屁股。
“林珊你好,我知道你知道我叫杨清明。虽然咱们俩没有怎么说过话,但是好几次在学校遇见你,我的心跳都会疯狂加——”
“够了!”杨清明恼羞成怒。
林兰脸黑得像锅底。
刘大娘一家也明白过来了,合着这是情书啊,看不出来这清明这小伙子还挺花花。
“这哪够。”林珊又掏了一封信,“好几天没在胡同遇见你了,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魂牵梦绕,我已经彻底沦——”
“够了!”杨清明直接过来把信抢走揉了,林珊没跟他一般见识,缓缓地从布兜里掏出一只钢笔,一个口琴,一把干花儿,一支眉笔,两个大贝壳……
她每掏出来一件东西,杨清明就崩溃一番,林兰的脸就黑上一茬。刚开始杨清明还抢了两样东西,后来太多之后,他有点破罐破摔,干脆直接杵在那儿呼呼生气。
林珊心平气和:“前脚还想跟我山盟海誓,后脚就跟林兰手拉手进家门了。不管你俩谁先勾搭的谁,都是一对纯种的狗男女。不该打吗?”
“你少胡说八道!”杨清明涨红了脸,除了这句似乎找不到其他反驳的话似的。林兰肿着半张脸,哭得梨花带雨,满脸的委屈和不甘。
林富贵两口子的表情十分精彩,心里是既愤怒,又憋屈。不敢表现出太多对杨清明的不满,所有的仇恨就全都转嫁到林珊身上来了。
林珊才懒得理这些垃圾,她看向吃瓜群众刘大娘和她的儿媳妇们:“杨清明这种不仁不义的陈世美,我算是看透了,林兰想要就拿去吧。大伯一家不念情分霸占我哥的抚恤金,找癞子害我,抢我对象,我却不能跟他们似的,不顾亲情血缘。”
说着,她瞥了眼垃圾们:“放心,我不会拿着这些东西去告你们俩搞破鞋的。但是呢,也请你俩不要上赶着跑我家门口恶心我,不然到时候可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杨清明当起了愤怒牌复读机。
林兰梨花带雨地喊冤枉:“就算你们俩有点什么,我跟清明也是在你们结束之后才开始的,你不要冤枉我们!”
“哦,就跟你二哥说没有带杜仨儿来闯我门的那种‘冤枉’吗?”林珊不跟她废话,“没空跟你俩扯犊子,再恶心我,我就去你俩刚考上的大学好好哭一场。都闪开,别杵在我家门口。”
说罢,她抄起屋口放着的洗脸盆,直接一盆水朝这帮垃圾泼了过去。
吓得他们躲得躲,骂得骂,哭得哭,一溜烟的都进了林富贵屋里。
刘大娘缓了会儿,凑过来小声对林珊说:“珊丫头,你跟杨清明你俩……这、这兰丫头她又……唉,这叫怎么个事儿啊。”
大儿媳:“兰丫头真不知道你跟清明的事情?”
二儿媳哼声:“我是不信,有句话咋说的来着,就是那个知人知面不知心。”
刘大娘叹气:“珊丫头你千万别难过啊。”
林珊笑了:“我不难过,垃圾配垃圾,我成全他俩。”
刘大娘面上点着头,心里却觉得林珊这是错失了好机会。杨清明可是个真正的香饽饽,他不仅有个当厂长的爷爷,家里还住着一整个四合院,他本人也特别争气,居然第一次就考上了首都的大学。
再看看珊丫头,虽然长得那是没得挑,可这谈对象可不是光看外表的。家里顶事的都没了,就剩下她跟桂花两个人,这条件实在不能说好。
兰丫头是没珊丫头好看,但人家父母都在,还都是纱厂的正式职工,虽然一个院子的都知道林富贵是什么人,可架不住人家在外头会装啊。这回他家爱军和杜仨儿干出这种丑事,他自己被发现偷拿侄子的抚恤金,也都能被这老东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混过去。
什么不知道杜仨儿喜欢珊丫头,什么只是暂时替孩子保管钱。我呸!
刘大娘看不上归看不上,可至少在外头的人看来,林富贵家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人家兰丫头自己争气,也是头一回就考上了首都的大学!就这一条,整个安河市就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看来这兰丫头,以后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咯。真是同姓不同命啊。
林珊从刘大娘复杂的神色上,大概能猜出一些她的真实想法,不过这都无所谓,她在乎的是怎么补屋顶。
问过大娘后,发现这活不难,基本换个瓦片就行。
林珊踩着梯子上去一瞧,果然有个瓦片碎了一半。她捡了两片堆积在墙角的瓦片换上,顺便把周围也检查了一下。搞定屋顶,她又把两间小破屋挨着打扫了一遍。洒水扫地,擦桌洗衣服。等把屋里收拾完,也快中午了。
赵桂花睡醒起来,差点惊掉下巴。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不敢相信这是林珊收拾的。
“你、你收拾的?”
“嗯。”
“我的老天爷啊!”赵桂花感激涕零,一下觉得她长大了,一下又无比心酸,这还不都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吗。呜呜,她们俩娘真是命苦。
林珊见她要哭,赶紧打住换话题:“我饿了,咱吃点儿什么?”
赵桂花擦擦泪:“炝锅面。”家里还有些白面,闺女最近受苦了,给孩子吃点儿好的。
“好,那就炝锅面,我去做。”林珊起身要去做面。
赵桂花一把拦住她:“你会吗?”
“会,我以前那是偷懒不想做。”她笑着把赵桂花按回椅子,自己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