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程佑安满脸黑线,他就说卫辞不是这么有闲情逸致的人。
接着他又开始观察卫辞书房墙上挂的字画。
尔雅和卫岳没钱给卫辞买什么名人字画。
尔雅就在卫辞平时练的字里挑好的,让卫岳给他裱起来挂到墙上。
程佑安看上书房挂的几幅字都是卫辞的字迹,不由得吐槽道:
“你还真是厚脸皮,自已写的字裱起来自已挂。”
卫辞凉凉的看了程佑安一眼:
“那是我爹给我裱的,他是木匠,会做家具,会裱字画,还会木雕。
我书房的桌椅板凳,书桌书架都是他做的,书架上那几件摆设也是他雕刻的。”
程佑安闻言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卫辞的书架。
卫岳给卫辞做的书架是正常大小,但卫家没有底蕴给卫辞买很多书。
卫辞的书大多都是他自已抄的,抄好找尔雅给他缝线订成书本。
加上四书五经一共也才十几本书,书架的空格根本用不完,显得很空。
卫岳就做了几个摆件放在他的书架上。
程佑安走近细看,发现卫辞父亲的手艺还挺好。
雕刻的摆件中有一个亭亭玉立荷花摆件,
荷花雕刻的极其细腻,且有一股飘逸之美,已经隐隐可见风骨了。
程佑安是见过好东西的,但他依然觉得卫辞父亲这个雕工也算拿的出手了。
当即称赞道:
“你父亲手艺真的不错,这件荷花雕的最好。”
没想到卫辞却轻笑道:
“那是因为这件摆件是我娘画的。”
卫岳的手艺传自卫爷爷和卫木匠两人。
卫爷爷当初逃难到下河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抢得一碗饭,自是因为他的手艺极好。
卫岳小时候亲娘不愿带他,他是被爷爷带大,一手雕工是尽得卫爷爷真传。
只是平时只能在家具上雕个喜鹊登梅,花开富贵啥的,完全没有练习的机会。
如今给卫岳雕起摆件,手都生疏了,唯独尔雅画的荷花,他爱屋及乌,雕得极其用心,把全部的功底都拿出来了。
听到卫辞的话,程佑安环视这小小的书房一圈。
突然发现这间普通到在他看来有些简陋的书房。
却浓缩着父母对孩子的爱,卫辞的父母都在很用心的爱着他。
他们虽然不富裕,可在力所能及的给卫辞最好的一切。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羡慕卫辞,论出身卫辞也许远远不如他。
可他有一双竭尽全力爱他的父母,反观自已呢?
说是出自官家子弟,父亲在朝中当官,外祖也曾是朝中重臣。
可他的父亲对他不闻不问,眼里都快没他这个人了。
要不是外祖撑腰,说不定早让继母磋磨死他了。
而继母呢,讨厌他讨厌的光明正大。
甚至族人看继母的脸色,都不愿意和他多亲近。
相比卫辞,他表面看着风光,不愁吃穿,还有佣人伺候。
实际上却是被变相赶出家门的小可怜。
他父亲把他赶回青州,告诉他考不到举人不准回去。
私底下却连个书院都不给他联络,让他在府学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