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珑埠面向璃月的一侧,河流平面高度与内陆还是相同的,可面向枫丹一侧,却是百丈高海。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遗珑埠运用飞流直下的水力为水车驱动,修建了一座直上直下的运输电梯,镶嵌在这片因高海参差形成的悬瀑中。
在轰鸣的飞瀑中,几人承着这水梯缓缓升到海平面之上。
初阳正起,金色的粼光细碎着闪烁在海面上,正穿过水梯正前方的圆形门洞,与扬帆起航的巨型货船一起,定格成一幅清晨航运图。
阿白原本走在几人中间,走着走着就望着这景象不动了,流浪者折回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怎么了?”他问他。
阿白眨了下眼睛,似乎在努力措辞,但受限于匮乏的语言积累,绞尽脑汁,最后只干巴巴地说出一句好看。
“嘿嘿,是挺好看的啦!我和旅行者第一次来的时候,整整一天的时间都花在拍照上了。”派蒙对于他此时的心情还挺感同身受的。
穿过这些仅璃月才会有的水榭廊阁,他们才算真正进了遗珑埠。
白墙黑瓦,马头墙与八角飞亭,街中有颗古朴舒展的红枫,正簌簌飘落着叶子。
空气中是沉玉谷百姓特有的乡音,还有……茶叶的香气!
沉玉谷盛产沉玉仙茗,是提瓦特颇具盛名的茶叶产地……因而遗珑埠的茶馆甚至比璃月港里的还多。
这里还流行非常独特的早茶文化。
流浪者十分不理解,这种都能算作一顿正餐的茶点,到底跟早还有茶这两个词哪里搭上关系了?
荧摇摇手指,做出一幅高深的模样。
她先是抬头看天色,“现在还早!”;然后又依次把桌上的玉纹茶叶蛋、茶好月圆、沉玉茶露往前推了推,“这又是茶!”
“这不就妥妥的早茶!”荧一边说着,一边伸筷子去夹旁边的虾饺肠粉红米肠干蒸叉烧包……
“……”流浪者翻了个白眼。
好在遗珑埠的各色茶点管够,类别远比别的地方要丰富,咸口和苦口的茶糕也做得比外面精致讲究,流浪者还算是喜欢。
所以即便他难以理解早茶的命名方式,也依旧对这种饮食文化展现了难得的认同。
阿白今天穿的不是昨天那套枫丹洋装,但也不是原本的狩衣,是另外一件璃月风格的广袖宽襟马褂。
这套衣服是在传统璃月服饰上改良而来的,并不是通常的长衫,下面还配了一条裤子。
盘扣、刺绣,云纹包边错落有致地排布在阿白这身宽松的马褂上,乍一看就挺像当地小孩。
当然,这身就不是阿白自己选的了,不过也不是子木给他挑的,是他们昨日去的那家成衣店老板娘强烈推荐的。
至于推销的结果也十分显而易见了。
阿白拿起一块空心的圆酥,咬了一口,便还剩下一个半环,他盯着手里剩下的这半块酥,想了想,把它倒扣在碟子上——状似河面上的拱桥。
但很显然,他这里模拟的并不是那些还算常见的拱桥,而是方才来时,在宝珏口见到的巨大玉珏。
“那些扣在河面上方的,环形的绿色石头是什么呢?”阿白轻轻戳了一下这勉强立起来的酥,啪嗒一下倒在白瓷盘里,碎成一片一片的。
“那是沉玉谷先民们祭礼时使用的器具,叫做祀珑。”子木看阿白从盘子里拾起那些碎成小块的酥,又一个一个塞进嘴巴里。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派蒙很惊奇,她与旅行者是曾经在沉玉谷帮过锦鲤仙人浮锦的忙,才从对方口中知道的那块大玉珏的来历与作用。
“后祭礼时代的历史相对比较明晰,况且沉玉谷的这一支祭礼部落没有经历过轮回的业火,留下来的史料很多……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子木倒是不太在意。
“‘四龙’?祭礼……时代”阿白对提瓦特历史的了解几乎一片空白,子木一句话里没几个词他能听明白。
子木看了一眼流浪者。
“瞧我干什么?”他环臂后倾。
阿白一向信任对方,子木也一直把引导人偶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种时候难道想让他站出来当对方的历史老师不成?
谢邀……光在因论派写历史论文就已经够烦了!
眼见着流浪者不想插手,子木只好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
毕竟提瓦特的历史还真的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楚。
……
有些话说来可能现在的人都难以相信,但最初的提瓦特,其实是不存在人类的一片土地。
世界诞生之初,七元素力量就作为世界的底层法则的存在于这里,而执掌这些秩序的生命,既不是神也不是人,而是提瓦特最初的原生物种——龙族。
彼时的黑王尼伯龙根统御于七龙王之上,而各个元素龙王则与他们的龙族从属分居在提瓦特的各个区域。
那时的提瓦特,是由龙统治的世界。
直到某天的来临——后世称为[原初之战]——改天换日的一战。
提瓦特迎来了它漫长历史的第一位降临者,即[原初],法涅斯。
或者也称呼祂另一个相较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天理]。
原初以祂绝对的力量,大败黑王尼伯龙根,将对方驱逐出了世界,而剩下的七龙王皆无力相抗,或是战死,或是蛰伏投降。
祂最终占据了这个世界,将祂的那套秩序——命运与虚假之天的天之秩序——带到了这片土地。
原初从自己的身上分出力量的碎片,创造了四位新的执政,分别掌管这世间的生命、死亡、时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