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效禹哼了一声。
“你这种醋都吃?”周宿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晚上都耷拉着脸:“就因为我说了他一句?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种意思,我只是想体现出他不是冒失的性格。我都不认识他,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你都认识我两个月了,从来没有这么说我。”陆效禹振振有词。
周宿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他去挽陆效禹的手臂:“哦,我记得以前我有机会对某人歌功颂德来着,但是谁让我不要拍他马屁的?你记得吗?”
陆效禹被自己的回旋镖扎得满口老血只能含泪往肚子吞。
周宿怕他真的恼了,赶紧踮脚亲一下他的脸颊:“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跟进跟出地保护我很辛苦,还牺牲了大量自己的时间。我心里都是记得的呀。”
陆效禹一把顺势把人扯到自己怀里:“就记得,没有点表示?”
周宿乖顺地环着他的腰,手指在他的腰侧来回摩挲:“我人都在你房间里了,不算表示?”
陆效禹低下头来,轻易地攫住他的唇。
一个长而热切的吻。嘴唇被吮吸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凶猛暴戾,甚至带着疼痛。
但想到这段时间来对方的付出和努力,周宿还是不忍推却,补偿性地扶着恋人的肩膀将自己迎上去,献上唇舌,在陆效禹揽着他的腰的手向下滑的时候,他丝毫没有阻止,柔顺地将腰紧紧贴住对方,甚至把腿勾住对方的小腿。
陆效禹更加难以自持,脑袋里一遍一遍敲着钟。
——他还没成年!
他狠狠咬着周宿的嘴唇,喘粗气的样子有几分狼狈:“你到底什么时候过生日?”
周宿在他唇上低低地笑:“过了生日就行了?”
陆效禹追着他的唇又亲一下,终于讨饶:“你做个好人行不行?你对我好一次,行不行?”
他拿他根本没办法。他只有被他折磨的份。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忍着。”周宿回吻他,轻柔的鼻音带着羞怯的甜腻。
他难道感觉不到吗?他们贴得那么近。他不是圣人,难道自己就是吗?
陆效禹愤愤不平地反复地蹂躏他的唇,几乎要把他的唇碾碎,仿佛这样能发泄他无能的情绪。
周宿在呼吸不过来之前才稍微推开他一点:“我可以帮你”他的手慢慢按在他的腰下。
陆效禹一下子捉住了那只顽皮的手,力道很大甚至颤抖了一下:“不用。”
他快速放开周宿往洗手间走。门关起来啪一声让周宿神经一震。
真是意乱情迷,脑子昏了!他刚刚都做了什么?
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难道真的是最近事情太多,他想从陆效禹这里获取安全感和稳定感吗?他对陆效禹动心了?
这根本不是他应该动情乱性的时候啊。
“爱,不是你能控制的,周宿。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爱上任何人,或者不爱上。”宋医生坐在对面,一边记录一边说:“我以为这个道要让你解应该很简单。”
周宿挑眉:“我是一个现在还有人想取我的性命、身上附有重案疑点、明年还准备高考的未成年。医生,你觉得我现在谈恋爱真的合适吗?”
“因为人生已经太多风雨,爱恨都不打算放心里了?”宋医生反问。
周宿努了努嘴,鼻子可爱地皱起来。
宋医生喜欢他装无辜的样子:“一个人可以很惨、很糟糕,甚至一无是处,但依旧被人爱。你看,连环杀人犯都有爱慕者,晁保平还有人写求爱信给他。你谈个恋爱没什么的。”
周宿叹了一口气,躺倒在吊床里,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让整张吊床摇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想到,陆效禹会喜欢我。他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完全不在计划内。”
“看来你一开始对陆效禹的期望很低。”
“我对所有人的期望都很低,仅有几个让我期望高的人都死了。”
“通常来说,当一个人预期很低,但事物的结果超出预期时,会带来正向的心反馈,比如开心、惊喜、幸福,但你好像没有。”
“我要的不是这方面的惊喜,我本来只是希望我们俩就是普通的室友。”
“但你们注定不是。你们有相似的家庭背景、价值观念、处事手法一定会本能地相互吸引。”
周宿认真地看向宋医生:“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有这种感觉,很神奇,我本来觉得,人和人之间的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有一天,我遇到这么一个人,他真的解我,感我所感,思欧文所思。我甚至不用多说一个字,他知道我下一句话是什么。”
宋医生补充:“你也能触碰到他的心里。”
“所以,来不及了。”周宿叹气:“我已经喜欢上他了。至少,不是普通的朋友的喜欢了。”
宋医生走到吊床边,去握他的手:“我觉得这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当你喜欢一个人,解他,迈过人和人之间最不可能的那道墙。你应该去体会它,周宿,你的人生里太缺乏美好的东西了。”
“但现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周宿依旧坚持:“当然,我知道,这东西一般来的也不会很是时候,我不能要求它在一个完美的时间到来。”
宋医生问:“你是不是对他还有什么顾虑?”
周宿说:“我对我自己还有顾虑。”
宋医生不说话了。
他们沉默片刻,周宿问:“你帮我买了花给雪妍吗?”
“嗯。”宋医生点点头:“我见到了她母亲,她父母离婚了,母亲现在精神情况还可以。我觉得你现在去见她,她不会苛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