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跟着了魔一样。
白子画摁在胸口,心里告诫自已。
不可,那是你的徒弟,是你养大的阿满。
不可……
这般催眠自已,许是起了效果,白子画真的平静下来。
慢慢来,白子画想。
总有一天会消失的。
阿满还是阿满,他也还是长留尊上白子画。
明镜找地方换下华服,清理了脸上的血滴,回了客栈。
这会长留弟子们已经吃过午饭了。
大概是一上午在朝堂上对付,劳费心神,明镜有些饿了,便吩咐店小二弄一碗面条过来。
明镜闭着眼睛假寐,少顷,身后飘来一抹馨香,一双手搭在他额角两边,明镜眼角的余光能瞧见白皙的手腕,揉转的动作和力道给明镜撬开了明镜幼时的记忆。
明镜衣衫还沾在椅子上,肩膀传来力道,不重,但明镜坐了回去。
后头的人不说话,只是揉着明镜的额角,明镜的倦意越来越重,最后竟是真的睡着了。
少女还揉着明镜的额头,注意到某些目光朝她看过来,少女微微转头,对上一众长留弟子们的目光。
或打趣或激动。
少女友善的笑了一下,姣好的面容如同牡丹盛开那般国色天香。
有些人呆住了。
一个弟子站了出来,“敢问这位小姐是…”竟能与他们外热内冷的赵师兄这般亲昵。
最开始发现这姑娘的弟子兴奋激动不可置信地直奔所有人的房间把这事传了个遍。本以为这弟子在逗他们玩,没想到是真的。
林芝食指抵住嘴唇,指了指坐着睡着了的明镜,伸手请长留弟子们移步交流。
弟子们点点头,同为女子,霓漫天又是弟子们中辈分最高的,主动站了出来引林芝上二楼。朔风没走,他坐在明镜对面。
“人走了。”
明镜抬手捂住酸涩的眼睛。才眯了一会,长留弟子呼啦啦一来,他又醒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还做了个梦。
“很累吗?”
明镜睁开眼睛,“你听到消息了吗?”
朔风:“动静这么大,我自然听见了。你亲自动手了吗?”
明镜摇头:“是禁军和兵队,抵死反抗的被杀了,我刺了那女人一剑——别这样,你现在和师父的表情很像。她还活着。”
朔风:“尊上?”
明镜苦笑:“师父看到了。”现在还不肯见他。
朔风想通其中关窍,应是飞信引来了尊上。他冷酷道:“自求多福。”
明镜:……是不是兄弟?
“我姓林,是明镜哥哥的表妹。”沚哥哥说了,表哥现在叫赵明镜。
二人耳朵动了动。
朔风挑眉:“你表妹。”
相交四五年,朔风一个表情明镜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无非是猜想他与表妹之间并不清白。
明镜给朔风沏了杯茶。
朔风配合的拿起茶杯,这就是有长谈的意思了。
“我生下来阿娘便血崩而死。他就打算亲自扶养我,因为没经验,他就会去找大哥的母妃瑜娘娘,这么一想,瑜娘娘也算我半个母亲。大哥那时候两岁,被瑜娘娘教的很好,很照顾我,对我很有长兄的责任感。”
“我两岁半,三弟出生,那会的昭太后只是个入宫不久的贵人,并不得宠,又是御史之女,他不喜欢,便把三弟扔给了瑜娘娘养。”
“我三岁的时候,姨母的女儿出生,也就是我的表妹。姨母身体每况愈下,临死前拉着我的手恳求我保护好表妹。因为姨母猜到姨父绝对会娶续弦。那时表妹在府中可能不太好过。”
“所以我让他封表妹为南阳郡主。交给宫中太后教导。可惜我八岁时太后走了,表妹年纪又小,住郡主府有些不妥,只能离开皇宫回家。好在表妹身份高,又有我时常送些东西过去,她父亲和继母不敢苛责。”
“小的时候我想着怎么才能一直保护她,于是总是缠着让老东西认表妹为义女,封为公主,可惜老东西总是敷衍过去,只说表妹可以时常来宫里住。”
“于是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
明镜认真的说:“我与表妹只是兄妹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