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感……”那司机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下,却没再说些什么。
“不过你们要是来旅游,有几个地方一定要去,旅游攻略上的多半都是用来骗外地游客的,一个就是老约翰酒馆,他家卖酒,也卖烤肉,味道是真的一绝,还要去德图撒乌宫逛一逛,那儿曾经是以前的王宫,我带着儿子去过几回,那小混蛋淘得没边儿了,也说好看,还说长大了要住这样的房子里,这不是做梦吗?”
司机笑骂了几句,话里却全是宠溺。
燕衔川看到驾驶座上的小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一个小机器人玩具的脚,多半是他儿子留下的。
司机很健谈,也很热情,和南津市的司机是两个风格。
临下车,他又说了句祝她们两个玩儿的开心,才把车子开走。
这儿的楼栋高了不少,正巧把北风挡住。路灯都是红色灯笼的样式,白天看估计很漂亮,到了晚上,照出一地红光,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往来的路人司空见惯,不觉得有什么,燕衔川倒是一个激灵。
鹿鸣秋望着她,轻声说:“你怎么了?心里有话,有想法,为什么不说呢?”
燕衔川张了张嘴,本能地把心底纠结的事咽回肚子里,避重就轻地说:“我担心吃夜宵会推迟你的计划。”
“你想太多了。”鹿鸣秋认认真真地说,“我既然提出来,就说明做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如果没有时间去做,我是不会说的。”
“而且这次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一看,在外围探查一番,毕竟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我不会冒险行动。”
“我们两个的能力刚好适配,就算生意外也能退走,如果是想要做什么,我不会只叫你一个人来。”
“所以不用想太多。”她轻轻笑了一下。
燕衔川只好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知道了。”
“走吧。”鹿鸣秋带头走在前面,“我看你飞艇上也没吃几口,一定饿了。”
她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对方身后,走上两步,又往前一赶,和人平齐了并肩走。
这的火锅和燕衔川在南津市吃的那顿味道也很不一样,后者的更麻,而这儿的虽然辣油看上去红彤彤的,吃着却不算太辣,反倒有股油炸辣椒的香味儿。
店里的肉分量很实,牛肉,羊肉,马肉,鹿肉……各种各样的肉类在菜单上摆了好几页,和它数量一样多的就是酒。
酒也以白酒和麦酒居多,葡萄酒要少一些,口味不一。来这儿吃饭的人很少有不喝酒的,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摆上几个空酒瓶,人们高声说话,喧哗热闹。
或许是天气寒冷,人才更加热情,嗓门也更大。
燕衔川没喝过烈酒,只是她看着鹿鸣秋喝,心里好奇,也倒了一杯给自己。
按道理来说,她的酒量应该很好,因为她的体质好,十几二十度的鸡尾酒,她也没少喝,都是当饮料来尝的。
酒还没进肚,味道先扑鼻,酒香但刺鼻,一闻度数就极高。燕衔川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想喝水一样一杯下肚,面不改色,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喝了一口,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两分,嘴里的透明液体不像是酒,倒像是什么刀子或者针刺,在疯狂扎她的舌头。
燕衔川连忙把它咽下去,它就一路扎过食道,再扎向胃壁,从喉咙到胃全程都是火烧火燎的,说不上是辣还是烫,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胃囊向外迅扩散,最后直达天灵盖,连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她眼神直,鹿鸣秋一下笑出声来,揶揄打趣道:“怎么样,好喝吗?”
燕衔川吐出一口热气,倒是没做出斯哈斯哈的动作来,“有点儿辣。”
鹿鸣秋乐不可支,倒了一杯清水推过去,“喝点儿水润一润吧,这个酒的度数很高,要不要再尝尝麦酒?”
燕衔川看了一眼桌角上立着的易拉罐。
“就是啤酒,但麦香味儿很浓,味道挺不错的。”鹿鸣秋说。
“我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好。”燕衔川把印着麦子图案的易拉罐拿过来,拽掉拉环,这次没敢直接灌一大口,而是稍稍抿了一点儿。
清澈的棕色酒液从舌尖淌过,先是微苦,随后口腔里泛起麦子的味道,让人想到日光下金黄色的麦浪,仿佛走在麦田中,能清楚地嗅到植物茎叶的清淡香气。
她眼神一亮,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