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接引台,许多蓬莱宗弟子正列队等候,一见到成峤等人下了仙舟,立即快步迎了上来。
“蓬莱宗闻远,携敝宗弟子恭候清源宗贵客。”为首的人很热情地和成峤寒暄,“成少主远道而来,路上可还顺利?”
成峤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虽不热络,但还是保持着面上的礼数:“一路无碍,多谢挂念。”
“这就好。”闻远让到一边,打了个手势,“贵客的下榻之处已安排好,诸位请随我来。”
……
蓬莱宗也是仙门大派,用来供客人下榻的行馆颇为宽敞精致,比起清源宗也差不了多少。
阿絮的房间被安排在成峤隔壁,她将行李放下后就去了成峤的寝屋,帮他归置行装。
成峤的行李不多,很快便收拾好,阿絮又沏了一杯茶,放到他手边。
“给。”成峤倒了两杯,很自然地将其中一个茶盏递给阿絮。
阿絮不太渴,接过后又放回桌上,没有喝。
她的目光在房间内随意打量着,此处的布置和阿絮从前见过的不太一样,很明显的带有一种海上的气息,令她感到新奇。
无意中,视线瞥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倏然顿住。
那是一幅古画,以柔和的墨色和淡雅的色调铺展,纸面略微泛黄。
画上是一个身着素袍的男子,正立于山间月下,双目闭合,双手合十于胸前,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
阿絮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成峤时的样子,也是在如水的月光下,他端正地跪坐在几案后,脸上的表情和这幅画里的人有点儿像。
成峤见她一直在看这幅画,不由得扫了一眼,“啧”一声:“这画很好看吗?”
画上的人脸这么长,比他差远了吧。
“没有。”阿絮将视线收回,走到桌边,“我只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少主大人时的情形。”
这倒是稀奇,没见她对自己这么上心过。
成峤来了兴趣,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看着她道:“怎么说?”
阿絮问道:“那个时候,少主大人是在做什么?”
她依稀记得他在月下放了张桌子,上面摆了许多好吃的。但是,为什么会哭呢?
成峤还以为她会提起两人的那次冲突,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神情淡淡地道:“那天是我生母祭日,我在祭奠她。”
阿絮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听成峤提起过自己的生母。
“少主大人和你母亲的关系很好吧。”否则也不会想着祭奠她。
“也许。”听见阿絮的话,成峤的表情有些许凝滞,似乎努力回忆了一下,末了,眼神中却只剩下茫然,无奈地摇摇头,“我已经记不清她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