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粗毛线既然已经出来了,姜玥也开始在家里研究织毛衣方法,目前是织了一个毛毯出来。
不过却已经让丫鬟们为之惊叹了。
“我这不也是心疼姜妹妹吗,我告诉你呀,别看如今你们夫妻情深,到了岁数该怎么样,却都还是怎么样,什么都不会变的。”
钱氏说着,又对着姜玥道:“我这里新得了两个扬州瘦马,从南方运过来的,长得好身段也极好,你们家刚来熙州,身边总是缺个伺候的,若是不嫌弃,等会儿我就让那两个跟着你们走了。”
姜玥能感觉到在场的人都在看着自已的反应,于是淡淡一笑:“钱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婆母就让我好好的守着夫君,莫要让夫君学坏了。”
其他的夫人们听到这话都是偷偷的笑,觉得姜玥真是不会扯理由,哪有婆母会拦着自已儿子纳妾蓄婢的。
却听姜玥继续说道。
“诸位姐姐是不知道,当年公爹战死之后,我家夫君便心有志气,想要担起沈家的担子光耀门楣,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得了文魁状元,这些年都是自苦过来的。”
“若是我带了人回去,说不定我夫君还要给我脸色看呢。”
抬出光耀门楣,光宗耀祖这等正经事,在场闲话的夫人们总算还是没再提送人的事了。
“恒之怎么这许久了,还没有想出词来?”
通判韩闻在旁问道,只因沈峥过来之后,只是背着手看着他们在湖边垂钓说话,却是未发一言。
沈峥淡淡一笑,却是随口道:“破碎江山不足论,何时重到渭南村。一声长啸东风里,多少未归人断魂。”
在场的官员多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沈峥的家乡如今却在兴夏人的疆域之中,触景生情,难怪吟出的诗句如此不合时宜。
“沈判官可是思乡了。”在旁边的刘推官问道。
沈峥掸了掸袖子:“家乡的一切,沈峥都不敢忘却,实在是扫了知州大人的兴致。”
李知州捋了捋胡须,摇头道:“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诗出了之后,暂时却是无人找沈峥再作诗句了,担心他下一首也来个感叹山河破碎的,平白扰人兴致。
旁边的刘推官心中暗自想到,想必也是这段时间,衙门中人对沈峥太过针对,以至于他心中有一腔郁闷之火,无处可泄,便只能这般不合时宜的发作了出来。
到底还是个年轻进士,城府不够深。
沈峥只是背着手,凝望着湖泊,心中所想却是无人所知。
钓了许久的鱼,一直都没有东西上钩,李知州也是没了雅兴,索性把鱼竿一扔,掸了掸衣袍。
“也是乏了,此前沈郎的诗我让妓馆的淸倌谱了曲子,索性便先去听听吧。”
众人笑呵呵的应声,沈峥微微颔首,跟着人进了屋里。
宴会的厅中摆着许多桌案,虽然是让带了夫人,但此时男女都是分开宴饮取乐,沈峥坐在厅中饮酒之时,姜玥还在夫人堆里说话。
厅中的清馆是熙州城内有名的美人,弹了一曲琵琶。
这里是漠北,流行琵琶胡琴,因此擅长这乐器的女子才尤其之多。
沈峥听着这美人弹着琵琶,心里无甚波澜,对她故意频频释放的意思也是恍若未觉。
在场的人看着,一时只觉沈峥真是个好生不解风情之人,也不知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的缘故。
等到傍晚的时候,用过了晚宴,这才结束了今日这场宴席。
众人纷纷坐着马车回去,沈峥喝了酒,坐着没一会儿就靠在姜玥的身上睡熟了过去,知雪在旁移开了眼神。
进到城门时都快要到关城门的时间了,还好还没错过时辰。
沈峥不知何时已经睡醒了,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的风景,却是一言未发。
直到姜玥耳边听到走水了这样的话语,这才看到知州衙门那里掀起了一重火光。
沈峥见此,嘴角却是微微勾了起来。
这才是沈峥给李知州准备的生辰礼。
只因他一人的生辰,便要让所有熙州官场上的人,都提着礼物去纷纷祝寿,选的地方还是城外。
这机会若是都抓不住,沈峥怎能报答这这些日子李知州的冷待磋磨。
他从刚开始进了府衙,在李知州府上用过饭之后便发觉不对。
这些日子一直隐忍未发,寻找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