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突突地猛跳,艾克刚要发作,敲门声停了下来。
空气重归于静。
下一秒,门被人重重踹开了。
可怜的门歪斜着苟延残喘,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走了进来。
封木是被拳头砸肉的声音吵醒的。
他微微睁开眼,捶打声随之停止。
脑袋昏沉得不像样,脑神经抽搐着发疼,像要把他的灵魂直直抽出来,封木迷惘地盯了一会陌生的天花板,光过于刺眼,他半掩着眼睛费力起身,骨头又酸又软,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从身侧钻入鼻尖。
很淡。
封木扭头,余甚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他。
脸颊溅了两三滴血。
“抱歉,把你吵醒了。”
余甚温和地扬起嘴角:“要再睡一会儿吗?”
封木头皮发麻,说不出话。
视线下移,落到余甚脚边躺着的血肉模糊的那张脸上,封木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
“艾克……”
余甚轻微皱眉:“你还认的出他?”
封木连忙拉住余甚衣角,劝他别再动手了,余甚只是静静看着他。
“木木,你跟我分手,就为了和这种人在一起?”
封木大脑迅速转动,从离开过视野的那杯热巧,无缘无故的昏倒,再到在酒店醒来,还跟艾克待在一起……
虽然他尚未想明白余甚是如何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封木脸色煞白:“这只是个意外。”
“是吗。”
余甚靠近封木,双手撑在床上,血污脏染了洁白的被褥,他用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封木禁锢于原地,他呼吸着,封木也小心呼吸着,二人的气息混杂血腥味交融,像道无形的烟,烟雾涌动,将他们越拉越近。
余甚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封木的嘴唇,封木愣住,酥麻感沿着脊背直逼头皮炸开。
余甚亲得狂热,太使劲了,两人的牙齿撞到一块,轻微的疼痛让封木始终清醒着。
封木悲哀地想,他果然无法抗拒余甚。
可是……
封木忽然捧住余甚的头颅,阻止了这场濒临危险、逐渐变味的亲吻。
“余甚,我们别这样。”
封木有意避开余甚阴凉的视线,用袖口一点点擦拭余甚脸颊处的血迹。
但越擦越乱、越擦越脏,越擦越败坏。
脸边有点痒,应该是汗水流下来了,封木抹了一把,发现不是汗水,是血。
原来亲吻的时候脸挨在一起,余甚脸上的血也早早蹭到了他的脸上。
封木说:“就这样吧,我们真的不能再见面了。”
余甚盯着封木,忽然笑了。
他抬起手,同样用袖口帮封木擦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