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声微弱的呻吟,封木这才如释重负。
“你真是要吓死我。”封木后怕,语气有些急促,颇为责怪余甚,“他带了刀,你要是一个没注意岂不是……?!”
“太乱来了!”
余甚盯着封木不说话。
两人在喧闹的雨声中沉默。
余甚抱住封木,黏湿的两具躯体拥抱在一起,雨水成为了最有效的粘合剂,将他们捆绑、无法分离。
余甚说了句:“对不起。我太害怕你出意外。”
封木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小声说:“我也是。”
痞子有前科,故意杀人罪被判了十二年,上月月底刚放出来,不想着重新做人反而重操旧业,专门蹲守在没安监控的巷子里扎车轮胎然后持刀敲诈车主一笔钱。
车主事后报警来抓他,他老早跑的无影无踪。
不过痞子今天运气稍特殊了一点,差点跑进沼泽地里。
一个月里第二次进警察局,做笔录的警察不免多看了他俩几眼,说他们可真是多灾多难。
从警局出来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余甚接了一通电话,他说,没死,电话那头的人又讲了些什么,余甚挺莫名地笑了笑。
封木问余甚,“谁啊?”
“一位医生,以前治过我的病。”
封木点点头,看着马路对面倒计时的红灯,突然打开公文包说有东西忘记还给余甚。
“之前你落下它没带走,但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就想遇到你的时候能还给你。”
“可我老是忘记,经常等你离开了我才记起来有这码事。”
余甚表情不是很开心,以为封木又是在说还充电宝的事情。
“你拿着吧,我不要了。”
“给你!”
封木翻出一本封面略微褪色的儿童故事书,书本左下角的卷边全被他闲来无事时给抚平了。
余甚愣住。
他接过,现在的他早已过了读儿童书的年纪,早年觉得挺有意思的插图到现在看来简直幼稚的不行。
余甚瞧着一篇篇无厘头的故事,眼里藏不住笑意,翻到夹了枫叶的那一页,余甚微微睁大眼睛。
“这个居然都还在。”
封木不好意思道:“其实它不是十几年前的那片。我以为我保存的很好,没想到某天再打开书的时候,发现枫叶不见了,怕你之后收到书难过,我就自己捡了片相似的塞回去。”
余甚道:“十五年,之前的那片枫叶也早干枯了。是应该出现一片新的叶子代替它。”
封木手指勾住余甚衣角,他攥紧公文包,神色紧张道:“那你觉得我这片怎么样?”
红色的车尾灯蜿蜒成了条悠长的河流,河水淌过封木紧张的脸,难以分辨是灯光红还是脸红。
余甚抬手,指腹蹭过封木温烫的脸颊,
哦,是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