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一路南下,与带兵而上的季寒酥不期而遇。
漫天黄沙似南方凭空一场急来的山雨过后,而涌现出的浓雾。
身在其中
看不明前路。
“这鬼天气,我他娘的撒尿都能给我原路顶回来,怎么打仗?”
百里荀用力拉着马缰,捂着口鼻说道,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用土人形容了。
骑在马上若是站在干净的地方,别人估计都会说这“骆驼”长的真像人。
“北狄这一次大规模来犯,不会是因为沙尘暴吧!”
季寒酥努力捂着口鼻,可沙土还是直往肺管子里钻。
十万大军在统万城百里开外准备迎战,却迎来了一场沙尘暴。
这一战暂且不论各自的战斗力如何,单单在这种天气下开战,能不能确保不伤自己人?
对方却不给他们商讨对策的时间,来势凶猛。
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两军硬碰硬的在漫天黄沙中,厮杀了整整五天五夜。
大周这一次损伤极重,十万大军只有六万人活了下来。
最要命的是,作为此次先锋主力,督军参将的季寒酥被对方生擒。
江燕归闻讯后,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连忙给远在长安的谢景昀写了一封八百里急报。
八月下旬,齐可翡带领五万大军赶来支援。
期间,百里荀和符言不只一次的偷袭漠北部族,想营救季寒酥。
都铩羽而归。
九月初江燕归率大军倾巢而出,直攻漠北王庭。
却不想再次遇到沙尘暴迷路。
江燕归领着大军在沙漠中团团转,将士们疲乏难当,里面还有上一仗受伤的残兵。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百里荀和符言带人不停探寻,依旧无果。
第十天,
“在这么绕下去,不用别人打我们,自己就废了。”
江燕归手持长枪,望着茫茫沙漠焦渴疲累。百里荀递给他最后一壶水,舔了舔干裂开口的唇角。
“师父,你带着大军回营,我与齐副将带一小队人马继续往前走。将士们已经喝了三天马尿了,若是在走下去,怕是要出祸端了。”
江燕归拄着长枪,身后黑压压的大军,哪还有气吞山河的威压。
一个个像被放在锅里蒸过的豆角,有气无力。
百里荀担心的正是江燕归所担心的,在沙漠中行走了十天。
将士们心中的烦躁已经达到临界点了,这两日不停地暴骚动。
要不是被百里荀他们压制着,怕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不怕上阵杀敌,却怕消耗士气。
常年征战的人,正是把生死放到一边的。
但若是让他们在琐碎事上消磨,那真是比要他们的命还痛苦。
最后江燕归不得不带着大军返回,百里荀与齐可翡挑了两千多人继续往沙漠深处走。
第三日,天边泛着鱼肚白,激进了一夜的小队,和刚斩杀了北狄部族的季寒酥迎面相撞。
季寒酥远远望见,以为又是哪个部族的人,爬在一处背沙丘之下。
齐可翡走在最前面,满面黄土早已经分不清鼻子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