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锦说这话时,眼里水光潋滟,好似粼粼的湖面上,水光晃荡着,一波接着一波地向他拍去,快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他心里像有道声音在叫嚣着,才子佳人,怜忆姑娘既瞧上了他,本就该属于他的,他应当去靠近,去占有,如愿以偿地摘下他的月亮……
可是。
他偏偏还存着几分理智。
忽地,一声脆响自画舫的厢房内传来,许亭松眸色微变,心头那些挣扎瞬间化为虚无,终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宴时锦疑惑道:“那里头是有人打碎了东西么?妈妈精心准备的人,竟也会如此大意呢。”
桃花妈妈为了给两人独处的机会,特地将船上的下人屏退了大半,只留了三人伺候。
却没想到,会有这般笨手笨脚的人,颇有些煞风景。
许亭松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杂念,淡淡笑道:“碎碎平安,倒也是好兆头,希望姑娘今后遇事顺遂,逢凶化吉,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宴时锦心头一怔。
她的前世,便是一尾困在池塘里的鱼,不得自由,不得善待,最终走向灭亡。
她是莫名失了记忆,可她的灵魂来自前世,自然并非一无所知之人。
许亭松的一番话,字字说在她的心头上,她忽然很庆幸,这回没看错人。
她坦然地望向他,声音清浅,“愿大人如是,此后山高海阔,任君一展抱负,天下海晏河清。”
许亭松眼前一亮。
活了二十年,他好像又找
到了知己。
他知道怜忆在等他的回答,她许是随口一问,只是单纯地,像同好友聊天一般问问他的心思。
她虽心净如尘,他却无法做到全然坦诚……
“夜里风大,怜忆姑娘,我们进去吧。”
许亭松开口时,心尖都在颤抖。
宴时锦不觉有它,想到之后两人孤男寡女的,要共处一室,面帘下的玉容就微微发热,
“好。”
她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纤细的脖颈,颇有些乖顺的意味,瞧得人眼热。
画舫一共有三层,许亭松将伺候的下人都叫到了顶楼候着,却带着她到了最底层的厢房里。
里头光线不太好,糊着油纸的灯笼随着船的移动摇来摇去的,面前光线便忽明忽暗。
方进了房间,船身却一个不稳,许亭松下意识地拉住宴时锦,嘴里关切道:“当心!”
宴时锦害怕地抓着他的衣襟,“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