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略略一想,便觉得逃跑此举实在太不划算,且不说能不能逃出去,就算是当真找到了出路,之后的日子又要如何是好?
一介女子流落在外,且容貌不俗,会遇到的未知危险可不比在花楼里的少。
思及此,她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不跑,但妈妈既说我有大用处,自然不会让我随意接客的,是吧?”
桃花妈妈见宴时锦这般知事,笑着回道:“自然如此,姑娘如此美貌,天生就是花魁命,且我敢说,便是那锦春阁里的娇花,都比不上姑娘姝色,凡夫俗子,定是碰不了你一根手指头的。”
皇城里的花楼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但凡花魁者,定不以全貌见人,如此既能增添神秘感,又能衬其高贵难得。
达官贵人们最是喜欢稀罕物的,若是花魁跟旁的姑娘一般在外抛头露面,谁都能一睹为快,大饱眼福,那便不足稀奇了。
宴时锦眼珠子转了转,这才看向那盏茶水,联想到最开始桃花妈妈的话,“这茶里加了东西的?”
“姑娘聪明,此茶喝了能醒神,解你头晕之症。”
宴时锦却道:“瞧着就不好喝,我要最好的庐山云雾茶,然后再上些好菜,妈妈应当舍得吧?”
桃花妈妈笑得一脸谄媚,“为了姑娘,自是什么都舍得。”
她果然是没看错,宴时锦出身不俗,既如此,许多的规矩她也不用再教,甚至都不需要多加调教。
这般雍容风姿,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倾倒,性格也是冷淡得刚好,男人就喜欢能激起征服欲的人。
她一个眼神下去,那小厮便心领神会地下去准备茶水吃食了。
宴时锦懒懒开口:“怜忆知道,妈妈能做这档子生意,背后定然许多靠山,可谁又
会嫌靠山多呢?所以,陪什么人,由我自己选择,若有机会,我是想寻个如意郎君的,届时自会感念妈妈关怀。”
宴时锦眼波一转,唇畔浮起一抹浅笑,“当然,妈妈若不愿意,自也有法子逼我留在这,但那时枕边风一吹,妈妈这儿惹得一身骚就不好了。”
桃花妈妈眼皮子一跳。
看来她这回不仅是捡到了宝,还捡了个极不好惹的。
如宴时锦所言,若不依她意思,只要让她见客,凭她这副模样,在那些个达官贵人面前上上眼药,可是轻而易举。
但若由着她去,觅得良婿,今后便会成为扶柳阁的又一靠山。
这般算来,桃花妈妈便下了决定,“行,只要姑娘记得妈妈这份情,什么都依姑娘。”
左右她也留不得宴时锦多久。
如今什么都说开,倒也心中有数。
宴时锦满意勾唇,小厮端了茶水和两道菜先行上来,她起身用膳,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
明明她才是落难花楼的苦命人,可这情形看去,竟是她的一身气势将桃花妈妈压得死死的。
桃花妈妈不知怎的,看得心头竟有些犯怵,“不如就今晚吧,姑娘登台露个脸,瞧姑娘这气度,才华应是极出众的。”
她总觉得宴时锦的来历比她想象中更加不凡。
早些出手,也能图个心安。
宴时锦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香酥鱼,回道:“我可不要像那些人一样抛头露面,当众献媚,既然要选个良
人为婿,场面自然要弄得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