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和污蔑皇族,可是不敬之罪。
方才说话那人,许是没想到说坏话被宴时锦听了个正着。
登时心头一咯噔,害怕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音般求饶道:“四公主恕罪!臣女只是一时脑子犯浑,才说了胡话,并无意冒犯公主!”
说话间隙,她还抬头看了萧馥一眼。
虽只是下意识的举动,稍纵即逝,却也被宴时锦瞧见了。
“你是谁家的女儿?”
“臣女,臣女……”
那女子顿了顿,以为宴时锦是要迁怒家中,登时眼泪花就蹦了出来,哭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萧馥识大体,临危不乱地回道:“启禀四公主,此女是监察御史冯家的小姐,名唤冯喜儿。”
宴昭澜眉头一挑:“先前晕过去的那女子,可也是冯家的?”
萧馥莞尔:“三公主好记性,她们确实是一家人。”
原来如此。
这冯监御史倒也是心宽,让自家两个女儿都出来为人刀刃。
一个晕倒,一个引导舆论,闹这么一场,恐怕为的就是要坏宴时锦的名声。
只是她们为何这般确定,宴时锦今辰不会在小塘居里呢?
宴昭澜好奇地看向自家妹妹,却正好和宴时锦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宴时锦朝她笑了笑,眸中澄然一片,想来也看懂了这场戏。
“冯喜儿,你既为监御史之女,更应懂得祸从口出,谨言慎行的理,本宫相信你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你既随口一提便能想到夏堂,可是平日里曾踏足其
中,故而印象颇深的缘故?”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宴时锦的一番话,绵里藏针,伤人于无形。
对于势微的女子来说,清白名声最是重要,所以有人想构陷宴时锦流连夏堂。
可宴时锦来这锦春阁也并非一年两年,先皇在时无人敢置喙,如今这些人找上门来,不过是看她没有倚仗,好欺负。
若非昨夜裴容相救,让恶人计划落空,今日便是她名声扫地之时。
冯喜儿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子连哭声都止了,惶恐道:“老天明鉴,臣女绝没有踏足过那种地方!若有虚言,不得好死!”
宴时锦倒觉得好笑,“本宫也不过顺口这么一说,喜儿姑娘不必如此当真,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冯喜儿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宴时锦又道:“只是……看来喜儿姑娘并非不通世事之人,亦知女子名声不容有污,但你揣测本宫时却丝毫没有迟疑,倘若本宫也受了污蔑,是否也要在这赌咒发誓,自证一番清白?”
宴时锦笑得娇媚地抚着长发,语气轻快地重复:“若有虚言,不得,好死……”
声音里像是带着巨大的蛊惑力,眸中却凌冽。
似神女杀人的语气,而世人只余感激。
崔牧之心头一跳。
他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宴时锦。
在他印象里,宴时锦更像是慵懒高贵的猫。
恣意随性,凡事只凭喜好,看淡名利权势,不屑争斗心地纯善,品性倒最是高洁。
如今她却要亲自面对这些暗地里的算计,挡下明枪暗箭,如此也足见她如今过得是有多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