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上瑄勾了勾唇角,半掺着欣喜与无奈。
褚衡的无微不至就像一株在猛长的藤蔓,在官上瑄的心底逐渐生根,纤长的藤茎将他心脏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从卫生间出来,褚衡正坐在办公室里翻看卷宗。
官上瑄顺势来到他身边,打听起火灾卷宗的事,“阿衡,你也知道我对法律案例很感兴趣,能不能给我找几本卷宗学习一下?”
褚衡想了想,拿出了档案柜的钥匙,递给官上瑄,“靠墙这个档案柜里的卷宗,你可以拿去看。”
“谢谢阿衡。”官上瑄笑着接过钥匙,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官上瑄用钥匙将档案柜打开,然后又将档案柜里的卷宗挨个翻了一遍。
都是褚衡办理的案件。
大部分都是村里村民的家长里短。
“阿衡,这些卷宗好像都是民事案件,有没有刑事案件?”
(解释一下:民事案件是各方主体之间基于各自的意思表示而缔结的法律关系,刑事案件就是涉及犯罪的案件,比如纵火案。)
“没有。”褚衡直截了当,“林飞扬案是我独立代理的第一个刑事案件。在此之前,我负责的都是一些没有争议的民事调解案件。”
“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由老师办理的案件,以及……”褚衡顿了顿,“以及玄通律师事务所的前任所长所办理的所有案件卷宗,都在老师那里。”
他早就猜到官上瑄想看的是十年前纵火案的卷宗,其实他来到玄通律师事务所的目的也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这本卷宗。
他不是没找陈玄通要过。
只不过每次陈玄通都会用力拍他的后脑勺,然后对他好一顿批评,“当律师不能眼高手低!你刚刚入行,走还没学会呢,就要跑了?先把自已的案件弄明白,再研究前辈的卷宗吧。”
所以虽然已经在律所待了一年,他连纵火案卷宗的封皮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那我如果找陈叔借卷宗,他会同意吗?”官上瑄试探地问。
“不会。”褚衡斩钉截铁,“他把所有卷宗都放在家里,保护得可神秘了,谁都不给看,我曾经也想找他借卷宗学习学习,结果每次都挨骂。”
“……”官上瑄陷入沉默,看来想看到卷宗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看来还需要从长计议。
渣男,真气人啊!
“小衡,你怎么还在这蹲马步呢?”早上七点,陈玄通拎着油条跟豆腐脑走进玄通律师事务所的小院,发现褚衡还在悠哉地带着官上瑄打太极拳。
官上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看见油条跟豆腐脑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已都快变成油条了,“陈叔,你在油条铺办了月卡会员?还是其实你是油条铺的股东,所以有什么kpi要完成怎么每天早上都是油条豆腐脑?”
陈玄通对于官上瑄的抗议根本不在乎,对着他哼了一声,“你爱吃不吃,不吃自已买别的去。”
陈玄通越过官上瑄,又在褚衡的耳边念叨,“今天中午十一点半,柠檬树下咖啡厅的相亲,你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老师。”褚衡接过陈玄通手中的袋子,“到县城一个半小时而已,现在时间还早。”
“不早了!”陈玄通抬手将褚衡推进屋子里,“快点把油条吃了,然后我骑车带你去车站!千万不能耽误了这次相亲。”
最近这几天,官上瑄总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儿。
至于为什么不得劲儿,又说不出来。
直到陈玄通一直念叨的相亲日到来的时候,官上瑄才意识到,或许他心里不太想要褚衡去相亲。
至于原因,懂的都懂,肯定是怕褚衡被渣女骗财骗色pua呗。
起码他还在稻荷村,还在褚衡身边的时候,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陈叔,我跟阿衡一起去县城。”
官上瑄的手刚碰到油条,就被陈玄通一巴掌拍到了一边去。
“你不是不爱吃油条吗?”陈玄通将官上瑄原本想拿那根油条拿了起来,直接咬了一大口,“而且我专门给小衡安排的相亲,你去凑什么热闹,你不能去!”
下一秒,褚衡就从袋子里拿出一根油条递给官上瑄,“你要吃油条吗?还是你想吃别的,我出去买。”
陈玄通看着褚衡眼中都要溢出来的温柔,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还能不能再明显一点?陈玄通暗自腹诽,想当年他追媳妇的时候,恐怕也没像褚衡这样无脑宠。
官上瑄得意地接过油条,向陈玄通飘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眼神,
陈玄通:……
然而下一秒,更气人的一幕就这么水灵灵地在陈玄通眼前上演了。
只见官上瑄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姜海龙的电话。
“大军师?”姜海龙的声音很快响起来,紧接着是漫长的哈欠声,随后声音之中更是带着浓浓的倦意,“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上次你不是说要好好给我介绍你的小弟吗?今天我刚好有空,去县城找你。”官上瑄拖着长音。
“找我?太好了。”姜海龙的声音一下子精神起来,“你什么时候到这?我让豹五去车站接你。”
“嗯,就这么定了,等一会儿我上车给你发消息。”官上瑄挂断电话,对着陈玄通微微一笑。
“陈叔,我去找我朋友,刚好跟褚衡一路而已。”
官上瑄继续对陈玄通露出欠揍的笑容,陈玄通气得直冒烟:¥¥……
然而褚衡对于官上瑄跟陈玄通之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无所知,只是惊讶地问道,“王宣,你在县城有朋友在?上次去没听你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