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个人放在心中一年,努努力也可以将此人从心间抹去。
但将一个人放在心中二十年,此人几乎已经和心脏上的血肉长在了一起,若要强行忘记,强行把心中对他的情感摘除,只能将心上那一块肉硬生生扯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
二十载心魂,无计可消除。
真的太久太久了,所以即使后来褚苏身处高位,于姜策玉而言是纯粹的上位者,可面对他,却还是一如数年前在仙山山脚仰视他时,不可避免地存着些无法名状的自卑以及向往,重生归来后,他又因为前世种种对其心有愧疚……
太多复杂的情绪杂糅,让他无法辨清自己对姜策玉究竟抱着怎样的情感。
他清楚,自己对姜策玉肯定是有些别样情愫在的,但这些情愫绝不会、也绝不能是喜欢。
他上一世那样强迫姜策玉,把人搞得不生不死、痛苦万分,这辈子从头来过,再把这些畜生行径轻飘飘地用一句半真半假的‘喜欢’带过,他简直自己都觉得自己混账。
纵然姜策玉不记得上辈子他对他干了什么,可他自己记得。
对姜策玉,他过不了那个坎儿。
他没办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作出副无辜模样,当个没事人。
更何况,姜策玉不喜欢他,他实在没必要打破现在他们之间的这份平衡,给自己徒增烦恼。
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允许自己对姜策玉产生这种感情。上次的生理反应,比起‘喜欢’,他更倾向于是自己身体对姜策玉还有本能反应。
那么多次的肌肤相亲,只是简单触碰便能回忆起和他溺于欢爱的感受,一番回忆本就难忍,再加之他这辈子未经情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便更难压抑。
况且,是姜策玉先撩火的。
他可以强迫自己克己守礼,但姜策玉主动这样撩拨,他忍不了。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见褚苏久久不应,姜策玉又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褚苏收回思绪,道:“我在认真想呢。”
“要想这么久,”姜策玉说,“那想出来了吗?”
“嗯,”褚苏伸手将自己随风乱舞的发丝别到了耳后,“我没有。”
想这么久说没有确实反直觉,为了防止姜策玉继续追问,褚苏先发制人将话题扯到他身上:“那你呢,你有吗?”
姜策玉果然没继续追问,只愣了会儿,然后指了指自己。
“我?”
“嗯,你。”
姜策玉沉默良久,似乎比褚苏方才思考的时间还要长。
又等片刻,他终于回答:“我也没有。”
翌日清晨。
莫殊早早便起了床,顺带把几人一齐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