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怀不忍地看着任宣,他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看到任宣这幅样子的冲击。
他那个可爱的、幽默的、嘴角总挂着淡淡微笑的男朋友,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他何其心痛……
林滋荣把头埋在膝前,不忍再看任宣。
他声音低低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那些话真的是我说的吗?我怎么会那样残忍?”
他本有机会成为任宣的支柱的,本有机会与任宣并肩作战的……
与任宣相识的这些年,无论生活上还是情感上,都是任宣在帮他,而任宣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但不帮任宣,还要处处和他抬杠、处处掣肘于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即使任宣被他的话刺激,不想再理他了,他又为什么任任宣离开他,而不是死皮赖脸地抓住任宣不放?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而任宣,为什么又会放弃他?他虽然犯了错,但任宣向来对他是无限包容的,为什么没有再原谅他一次?
不……他不能这样想。错在于他,他怎么能反过来责怪任宣没有原谅他?
“对不起,任宣,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是对的,我以为我在帮你,所以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吗?任宣。”
林滋荣看着任宣,祈求能得到原谅,可是任宣却眼眸低敛,不看他,也不回话。
“任宣,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可以给我个机会吗?你在时家过得很辛苦吧,你的压力很大吧?你要处理工作上的问题,要时刻堤防你姑姑的陷害,还要想方设法查证你父亲的……事故,你每天都过得筋疲力尽吧?我真的很心疼你,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我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虽然我很笨,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你该面对的事还得继续面对,但至少我能站在你身后,坚定地支持你,给你安慰、给你力量……可我却连这些都做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我这么喜欢你,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我为什么早不求你原谅我?没有你的这些年我又是怎么忍过的?”
林滋荣说到最后近乎自言自语,他有些哽咽,调整许久才继续道:“以前的事已经没办法改变了,但以后还可以,任宣,可以让我陪在你身边吗?求你了……”
林滋荣帮任宣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又找来了新衣服,任宣这才接过默默自己换上。
林滋荣自己根本没带衣服,便随便捡了几件任宣的衣服套上。
时任宣侧躺到床上,不言不语。
林滋荣也上了床,他从后边抱住时任宣,把脸埋在时任宣的背上,短暂却真实地体验到了时任宣的体温,他只希望能这样一辈子……
早上醒来时两人依旧保持着昨晚睡前的姿势,林滋荣不愿睁眼,他听着外边吱吱鸟鸣,抱着时任宣很久都不愿起身。
林滋荣做好午饭后回到卧室,时任宣正坐在床上发呆。
林滋荣系着围裙,拿着锅铲,面有难色地说道:“呃……吃饭了,但做得有点难吃,凑合吃一点吧。”
何止有点难吃,是真的很难吃。
面煮坨了,配菜煮烂了,调味也是乱七八糟,林滋荣自己都吃不下去,但时任宣很给面子地吃了半碗。
这场景一下就把他拉回到了8年前。那时两人才刚开始同居,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任宣一手包揽。时间久了,连厚脸皮的林滋荣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于是开始参与其中。
可惜他从小没做过家务,他家条件一直比较好,从他出生起家里就有保姆,闲杂事物他一律不会,即使后来他住宿了,做得也是乱七八糟,他干脆偷偷放任宣进宿舍帮他收拾。所以当同居后他想分担家务时,却发现只能给任宣帮倒忙。比如做饭,他想做盘炒饭,加油加蛋加香肠,最后放米饭进去搅合搅合,多简单的事,但他做出来却像一坨屎。
任宣看着面前的一盘屎,淡定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块,品了一会后说道:“炒饭呀,最好用隔夜饭,刚蒸出的饭马上炒的话,很容易糊成一团。再有,普通炒饭就不要加酱油了,如果喜欢上点颜色,可以加生抽,生抽不太上色,用生抽的话外形会好看些……对了生抽和酱油的区别你知道吗?”
林滋荣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知道。”
“简单说,生抽提味,酱油上色;炒或凉拌用生抽,炖东西用酱油。”任宣说完笑了一下,知道林滋荣肯定记不住。
“哦……”林滋荣当然记不住了。
任宣说完,低头开吃,即使林滋荣再三劝阻,任宣也吃了半盘,他说:“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做饭,我吃的不是炒饭,是情谊,咱们情比金坚,我情难自禁,情到深处……一口闷。”
“别,别……你别吓我。”林滋荣赶紧拦住任宣不让他继续吃剩下半盘,“你别吃了,我害怕,一会你吃死了,我成小寡妇了。”
“小寡妇?”任宣一边喝旁边的果汁一边笑,笑着笑着他就呛着了。
他咳了半天才平复,他盖上果汁盖子,欠欠地说道:“小寡妇py好啊。”
林滋荣翻了个白眼,“你当小寡妇我就陪你玩。”
任宣安静了一会,然后笑逐颜开:“ok,我当小寡妇,你当家里的长工。我男人死了,你偷偷喜欢我很久了,终于等到了我死老公的这一天。然后你每天晚上跑到我房间里,坐上来自己动……”
林滋荣直接一个纸巾盒扔到了任宣脑袋上,“你t是长了jb的小寡妇啊?”
任宣耸肩欠笑,“有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