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绝对不能输,他不能让他的陛下失望。
“统领。”兰斯不被允许进去见宴北,因此他一直守在外边等着宴北出来,当时他一直守在宴北的房间门口,在他出现意外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
但是他还来不及替统领检查,就有另一队奇怪的人冲了进来,他们不知道做了什么,立刻就让因为疼痛而紧紧蜷缩的统领放松了下来,昏睡了过去,然后他们就想要带走统领。
这怎么可以呢,兰斯想要阻止他们,至少也要跟着一起过去吧。
于是他死缠烂打地跟了上来。
听到熟悉的副官声音,宴北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就点头,默许了他一起跟上。
战败的通报数不清地传了进来,宴北没空去数这几天那些帝国军中的饭桶们输掉多少场战役了。
他也不在乎那些废物们怎么花言巧语地推脱责任或者试探他此时的情况。因为他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个反叛军中的首领,只要像他的上一任那样处理的话,那样反叛军又不得不再次经历一回失败了。
他需要复刻上次一样的胜利,这样才不会输掉答应陛下的承诺。
努力去忽视在提出杀掉沙嘉时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感受,宴北又再次站上战场成了那个反叛军见之闻风丧胆的白色魔鬼。
这次的行动比上次还要简单,似乎是有着上一次被宴北留下来的阴影,有许多士兵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就立刻丢盔弃甲地往回跑。
在靠近战场的时候,脑子里又开始响起尖锐的哨声,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抓挠感开始在他的皮下作祟,仿佛想要把他这副虚伪的皮囊扒下来,取而代之让众人看看他真实的样子。
努力忽视脑海中头疼欲裂让人抓狂的哨声,宴北坚定地,一步接一步靠近着那个立在高台上俯视着他的人影。
杀了他。
杀了他。
越是靠近那道身影,头脑中的哨声就愈发尖锐,他咬着牙,一边应付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的攻击,一边不断靠近那道身影。
四周的声音他渐渐听不见了,心底的念头却重重地浮现在脑子里。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脑袋就不会痛了。
那道轻飘飘的声音也不会一直纠缠着他了。
杀了他。
人形兵器10
战场上的形势愈发混乱了,兰斯才刚上来没多久,就有一队反叛军将他们冲散了,等他再次找到宴北的时候,发现他又一往无前地一头冲进了反叛军的营地。
“统领——!”兰斯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叫,但是宴北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包围圈,完全听不见他的呼喊。
兰斯不断推开周围的反叛军,但是一直不停又有人包围了过来,他被纠缠住分身乏术。
眼看着统领越走越远,身影逐渐淹没在茫茫的敌军之中,兰斯心中焦急不已,动作间他伸手触碰到了腰间的装饰物,在听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时候,兰斯的心在一瞬间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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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嘉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虽然还在指挥着战斗,但是心神却在不知不觉间飞远了。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渐渐地,四周的环境都暗了下去,嘈杂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了,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到身影。
他套着一套夸张的盔甲,但是身体却在不断地灵巧地躲过了四面八方的攻击,他在半空中旋转腾飞,一头银灰长发也在空中扬起夸张的弧度,沙嘉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敌人,而敌人终于也离得够近了,足以在混乱的战场上也能一眼锁定沙嘉的目光。
一双充血的银色眼眸看了过来,那双眼睛里空洞洞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一边紧紧锁定宴北的位置,一边挥动手臂,手臂前明明空空如也,但是却有挡在他前面受到攻击的士兵应声倒地。
沙嘉紧紧盯住他,试图看出宴北双臂间夹着得那双看不见的收割镰刀。
但机器都无法探测的东西显然不是他仅仅依靠肉眼就分辨出来的。
宴北仿佛是一只永远也不会疲倦的恶魔,在那么多起义军的围攻下,即使再精湛的体魄和技巧也让宴北此时再次深受重伤。
他浑身浴血,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起刀落间收割掉无数性命,他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兵刃,战斗了如此久,动作间却看不见任何的迟疑和滞涩,仿佛那一条条生命在他眼中与草芥并无两样。
这是怎样的一个魔鬼啊。
一想到这里,在场的无数勇武士兵们都忍不住从心底生出胆寒和害怕来。他们并不是兵器,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退缩也会恐惧,和这样的一尊恐怖存在战斗,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挑战。
渐渐地,战场上的逃兵越来越多,任凭号令官再怎么呼喊、惩戒,但是场上失控的状况却越来越压不住了。
兰斯很快突然发觉场上的形势发生变化,包围圈在极快地散开了,这下没人在阻挡他去找宴北了。
但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不仅仅是起义军那边,就连帝国军的士兵也看不见了。
战场上只剩下一片由无数流出来的血液形成的沼泽,和堆叠在一起的死尸们。
记忆在站在一大片尸体之中的,恶魔一般的宴北。
但是他没太注意这番恐怖的景象,兰斯第一时间发现的就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宴北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奇怪的气场,那气场将他隔绝在外,无法去接近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