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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1页)

说起这个,桂春生倒是难得和凌一韦说起一些往事:“你记得吗?八二年开始的时候,我们那栋家属楼的老师们,几乎家家户户都捐助过一些学生。”

“记得。”凌一韦也帮助过两个偏远农村的学生,只是后来大家断了书信,再没有联系。

“那年,我们报社也在组织有余力的同事资助贫困学生。一韦,不满你说,下放时,我真正见识到农村的落后和教育的缺失,从平反回来的那年开始,就陆续在做这件事,不过自己没有出面,都是通过单位去做的,书信也是寄到单位,用的化名。到目前为止,资助人应该有超过二十三个,里面没有成人,全是读书学生。”

“这二十三个人中,能真正读完高中的,只有三个,走得最远的那个,考上了他们省里的大专院校,明年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其他的,学业几乎全都停在初中或者高中,打工的打工,务农的务农。”桂春生数着数,苦笑,“我们都是老师,晓得教育的困难,十年树一木,百年才树一人,所以我总希望这些孩子们读书明理,走一条跟他们祖辈不一样的道路。”

“这二十三个人中,也包括周长城?”凌一韦问。

桂春生摇头:“他不算在里面。实际上,说起来,他是我付出的资助最少的一个孩子。但他却是最记挂着我的孩子。”

“我资助的那二十三个孩子,包括读了大专的那个,只要写信来,都是问我要钱,要不就是问,若是到广州来,能不能住家里,让我带他们去逛一逛大城市。甚至他们落榜后,还写信抱怨我,怨我鼓励他们读书,不然老老实实种田打工的话,已经把结婚和做房子的钱都挣好了,有更甚者在信里直骂‘读书是一场大骗局’!”桂春生想起这些信件就觉得心里发痛。

凌一韦看着老友如此沮丧,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通往真理的道路总是充满质疑的,你已经做得比平常人要多得多了。”

桂春生说得激动,眼中沁出两滴泪,沾在眼镜上,他拿下眼镜,用衣角擦干净:“一韦,我跟你讲,这周长城跟着他师父在他们县里的电机厂当临时工,一个月工资才五十块钱,上班不到五个月,竟然攒了两百块钱寄给我,说是谢谢我那几年对他的帮助。”

桂春生啧啧称叹:“你看,于我们来说,五十块不过是几个朋友下楼吃顿便饭的钱。五个月,两百块。天哦,我都不敢想他节省得多厉害。你是不知道,当我收到那笔钱,有多震惊,这是资助了那么多个孩子中,唯一一个对我有回报的。自然,我不要要他的钱,寄回给他了。”

被桂春生这一说,凌一韦也为他高兴,对周长城这个小伙子印象好了起来。

“我们在广州,什么东西买不到?他却坚持每年都给我寄两回东西,不是蘑菇就是笋干,虽然是些不值钱的山货,可人家一年都没落下,年节还会写封信来问候我身体好不好。”桂春生这人,大风大浪经历过,大富大贵享受过,大起大落波折过,心态已经被打磨得如同一面光滑的镜面,哪些是讨巧,哪些是虚伪,他一双慧眼看得明白清楚。

“所以你愿意拉这年轻人一把?”凌一韦至此也是明白透彻了,是个人都有善心,愿意在有能力的范围内给他人帮忙,可谁也不愿意当个冤大头,付出了有回报,这种良性的往来,真挚的交往,才是他和桂春生这种见过许多恶人想要的。

“对,关键是,他这讨的老婆跟他能一条心,乖巧客气,手脚勤快,对我也是恭恭敬敬的。”桂春生显然对阿云也很满意。

别的不说,小辈光是沾了“乖巧”两个字,就足以讨长辈欢喜了。

到这时,凌一韦收起了对周长城和万云老土打扮的轻视,忽然想到一件事,又笑:“有一年,我记得你拿了好大一袋没有开口的山板栗分给我和其他邻居,就是这人寄来的?”

“对对对。”桂春生显然也是想到这件事,哈哈大笑起来,又摇头,“他也不想想,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那么一大框的东西?好在现在他们来广州,往后都不会再寄了,那些个山蘑菇我可是吃怕了。”

“春生,你一向比我有运气,我相信你的眼光。”凌一韦和他谈完话,看天色差不多,也要起身回去了。

第87章

许多人到了一个陌生的新城市,要去适应当地的天气和饮食,感受这座城市给普通人带来的荣光,也要体会这座城市给自己带来的不安全感。

又过了一夜,工作的事情没有进展,但桂春生让周长城和万云来医院,两人还是一早上就过来了,刚一下车,万云习惯性抬手挡住天上的烈阳日光,转头去看周长城,忽然盯住他的裤兜处,讶异说道:“城哥,你的裤子怎么破了?”

这话说得不算小声,公交站台上一下子就有好几个人转过头来看着周长城,看到后又迅速捂紧自己的包。

周长城往后左右看看:“哪儿呢?”

“裤兜,被割了一条缝。看看钱还在不在?”旁边有有个阿姨指着他裤腿边上的位置,好心提醒,“公交车上小偷多,要小心啊!”

周长城这才看到自己左腿大腿边上,裤子已经被割破了一条长缝,手伸进裤兜里去,一个大洞,手指头露出来,上车时随手放在兜里的两块钱已经没有了,再抬头去看刚刚的公交车,那车子往下一站行驶而去,远远地只能瞧见个车尾巴,追不上了。

“晦气!”周长城皱眉,用手捂住这条露出大腿肉的缝。

万云也用老家方言骂了一句不好听的话,又问周长城:“城哥,没弄伤你吧?”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被割了。”周长城有些懊恼,他是一分钱都不想丢掉的。

他们去的时间比昨天早一些,桂春生还在治疗室做推拿,万云去护士站借了针线,竟真被她借到了,便让周长城躲进厕所去,她快手快脚地缝好那条被割开的缝。

这公交小偷儿手法很利落,看起来用的是小刀片,一刀割破裤子,公交车上人那么多,没被察觉,还不伤人,想来也是个惯偷了,

裂缝不长,很快就补好了,万云嘟囔道:“有这个耐心练‘刀工’,干点什么不好?”

周长城重新穿上裤子出来,万云去还针线包,恰好桂春生也从治疗室回来了,正慢吞吞地上着楼,万云见着,立马小跑过去扶着他。

桂春生却是不用她搀扶:“不用不用,连着针灸几日,我只是有点累,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

桂老师不是个服老的人,也不喜欢人家干涉他,万云就松开手了,陪他慢慢走着。

等回到病房,小两口把在公交车上被割破裤子的事情说了,桂春生也无法帮上忙,如今的广州,人口多杂乱,在公交车上,每日发生至少上百起类似的偷窃案,几乎都是团伙作案,车上车下有接应,警察和公安管都管不过来,所有的公共宣传媒介上都在变着法儿提醒市民出行要看顾好自身的财产安全。

“有一回,我拿着个公文包在路边等人,那包里是一沓稿子,看起来很鼓胀,好似装了十几万,有两个骑摩托车的笨贼以为我是个有钱老板,车子一闪,把我的公文包给抢走了。当时我拿着不放,说里面只是文件,不是钱财,对方是年轻力壮的青年,根本不听,一个推,一个硬抢,害我差点跌跤。”桂春生说起这些事也是大大的无奈,“后来我就再不拿包出门了,非要拿东西,就自己开车,或者再叫多一个熟人。”

“也太危险了!”光是听着,万云和周长城都觉得心惊胆战,原来光鲜的城市里,也有这样令人恐惧的场面。

“可不是,所以这个地方,人多,机会多,好玩有趣的事情多,可暗流涌动上不得台面的也有不少。”桂春生看两个年轻人害怕的面孔,又安慰道,“但是也不用过分担心,公众场合不要过于突出,不要凑热闹,不贪小便宜,保持低调,其余时间正常生活就好了。”

“对了,我也要提醒,不要和小偷、飞车党这些人起冲突,这些都是亡命之徒,甚至身上还有背着命案的,流窜到广州来的,要是逼急了,当场动刀子动棍子的也有,什么钱财都不如自己的生命重要。知道吗?”桂老师的这话,和孙家宁说的“莫逞匹夫之勇”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长城和万云立马点头,吸收这城市和老市民教于自己的第一节课。

桂春生对这两个乖顺听话的学生异常中意,主动提起给周长城问工作的事情,喝口茶,润润喉:“走吧,我们去隔壁楼的后勤部门借个电话,问问我那个当教导主任的朋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周长城和万云赶紧站起来,见桂春生扶着腰,又要左右去搀他。

桂春生还是摆手:“你们不用这么小心,我没事,不要把我当成等死的老年人。”

后来,周长城对万云说:“都是生病住院,桂老师和师父是完全两种表现,真奇怪。”

万云想了半天,得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结论:“可能是因为桂老师读的书多,他不是老说,读书使人明理吗?所以就算生病,也比师父要讲道理吧?”

周长城耸耸肩,接不上话,且当闲话这么过去了。

桂春生打电话时,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对着上面的一个号码拨过去,响了几声,有人声传来,听说是桂春生后,对方显然是惊讶又愉快的样子。

“阿方,你们技工学校前阵子不是说要老师吗?我有个侄子,非常不错。”寒暄过后,桂春生提正事,把周长城的来历和特长说了,其中不免有夸大的成分,“对,在厂里已经十年了,机电和机械类,技术和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我敢和你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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