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矮胖的婆子就咬牙切齿地小声说:
“瞧她那?样,得意个什么劲啊,比赛都还没开始,就想当第一,呵,做梦!”
其他几个婆子也应和:
“就是就是,那?么多会画妆的,还有从?外面来的大手艺家,她家瑾姐儿指定最?后一名?。”
“对呀,二小姐就是意思意思,给点赏钱,还真把自己当个宝了。”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本身就在喝酒,喝得晕乎乎的,再加上金嬷嬷的性子就是容易和别?人干架的。
这会儿看这几个婆子不说好话?,还咒骂瑾姐儿。
骂瑾姐儿就是在骂她的三两银子。
那?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也不管什么理智了,直接就上手给了带头的矮胖婆子一巴掌。
“你个老?虔婆,烂嘴巴的,敢咒我家瑾姐儿,我打死你!”
“啊啊啊疼,你敢打我,看我怎么揍你!”
“你再说啊,贱货,你再说,我撕烂你的脸!我家瑾姐儿就是能得第一!气死你。”
“我就说,咋滴,还你家呢,你那?小蹄子是从?外面捡回来的野货,根本就不认你!”
“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打死你,打死你!”
抓着头发?,两人就揪打在一起。
其他婆子,见状,酒都醒了一半,生怕金嬷嬷也来打她们?,赶紧拔腿就跑,一两秒就散了个干净。
桌子上的酒壶、杯子都碎了一地。
第25章第25章
“啊————我的眼睛!!”
矮胖婆子惨叫一声,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珠子,脚都站不?稳。
姜还是老的辣,都是能被叫嬷嬷的年龄了,自然专门朝说不?出来的地方下阴手。金嬷嬷趁对方一个空挡,飞快伸手狠狠地戳进矮胖婆子的眼眶,疼得她眼泪直飙,败下阵来。
“呸!怂货,再乱嚼舌根,我戳瞎你的老眼!”
金嬷嬷得意地叉腰,朝着婆子脸上唾了一口浓痰。
骄傲地仰着头转身走了,仿佛打了胜仗的母鸡。
不?过等她跨出躲清闲的这块偏远地儿,金嬷嬷的一股支棱劲儿就蔫了下来,心里慌得不?行:
“该不?会真像那烂货说得那样吧,瑾姐儿万一考不?上咋整!”
“呸呸呸,晦气晦气,我的三两银子肯定能到手的,我可是去庙里求了菩萨的!”
金嬷嬷惯常迷信,一想到自己‘十足’心诚地拜过老天爷,就松了一口气。
那两柱香可是烧得好好的呢,飘出来的仙雾直直地飞到天上去了嘞!
一番心理暗示下来,金嬷嬷腿不?软了、心也不?慌了,腰杆都挺直了。
抬起胸脯就往前走,但刚走两步,又突然想到:
‘哎,要不?还是给瑾姐儿做做法吧,这上香的日子都过了老些天,菩萨贵人多忘事,要是记不?得了咋办?’
‘哎呀哎呀,还是得弄弄,明天就是比赛,可不?能在这一步撒了手。三两银子啊那可是。’
胡乱想了半天,其实啥用都没有,但金嬷嬷觉得自己有了章程,终于放心回东角屋里去了。
一场粗俗婆子之间的打架,看似微小,却扇起了楚王府下人堆里的龙卷风。
沈瑾特别?会画妆,早已经攀上二?姑娘的高枝,还得了不?少赏钱,这件事飞快地传进了每一个丫鬟婆子的耳朵里。
金嬷嬷甚至都还没走到屋里,消息就已经从躲清闲的外?院角落传遍了整个内院。
就连梳妆房的人都已经听说了。
梳妆房里除了宋娘子母女俩和?沈瑾以外?,还常年配置着一个干洒扫的粗活丫鬟。
这个洒扫丫鬟很会读空气,但这一手揣摩人心的功夫完全不?用在正?道上,总是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偷懒,经常趁宋娘子不?注意,扔下扫帚就躲去阴凉地儿打瞌睡。
她很看不?惯沈瑾。
按理说,沈瑾和?她完全没有任何交集,但她觉得:
‘都是小丫鬟,凭什么就你可以跟着学手艺,我来得比你瑾姐儿早多了。’
是的,她已经来梳妆房打杂两三年了,可以说是这里的老人了。
但都几年了,一点都没往上爬动,侧面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两三年里,她从没勤快过,躲懒倒是第一名。
宋娘子知道这是个没用的,只?不?过,扫地丫鬟而已,谁来扫都一样,便没有费那心思换新人,就这么两三年混过去了。
但在她看来,这可不?一样,宋娘子几年都没换她,肯定是对她特别?认可,就是考验她呢,过会儿肯定把手艺传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