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越发觉得自己道貌岸然,他拧眉片刻,果断将视线转回到她身上?。
程雪意意外地看着他,还以为他会?一直闪躲退避,没?想到居然直视她了。
这样也好。
程雪意在?他的注视下?脱了大袖衫,只穿着单薄的里裙。
红纱被扔进了月影湖,她仰头?说道:“大师兄,我弄脏了呀,藏剑阁几辈子都没?打扫过了,我进去一趟,身上?都是灰尘,我要洗个澡。”
沈南音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一个清尘诀就能?解决这件事。”
程雪意说:“用法术是不方便时的无奈之举,如今情况允许,时间也充裕,我想洗个澡,这有什么?不好呢?”
她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解着侧边的衣带。
再脱就只剩下?肚兜和衬裤了。
要知道她这件新衣裳本来就单薄的只有两层,纱衣本身的遮光度就不太?好,两层交叠还看不出什么?,只剩下?一层,那她穿与脱其实都意义不大了。
沈南音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红尘剑被他攥得很紧。
程雪意看到那把剑,危机感油然而生,她转而笑?道:“大师兄,你将红尘剑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叫它给我望望风。”
灵巧的手?指已经解开了衣带,纱衣落下?瞬间,沈南音终于还是别开了头?。
“我洗澡的时候,可别叫不该看见的人给偷看了。”
程雪意嘟囔道,“我很小气的,只要是不该看的,哪怕是只灵宠,我也不能?接受。”
“……”
她两次重复“不该看见”四个字,那谁是该看见的?
联系她之前说要给他一个惊喜,那这个该看见的人是谁已经清晰明了。
沈南音使劲闭了闭眼,额头?青筋直跳。
红尘剑与他人剑合一,他的情绪波动?感染到了本命剑,剑刃几乎出鞘,被他逼退回去。
……它搞错了,他现在?的情绪不是要杀人,不必如此。
程雪意站在?叶面上?,时不时拿脚划拉一下?水,见沈南音没?有送剑的动?作,心底难免有些不耐。
她都这样站在?他面前了,他居然还在?纠结!
她都明示他可以看了,他居然还不看!
沈南音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啊,他当然是,他肯定是,她亲眼见过,亲手?验证过的。
他是个完好无缺的优秀男子。
若不是有取白泽图这件事在?后,她才不在?乎红尘剑在?不在?。反正当初在?洞窟里,他也没?拿那剑对她做什么?。纵然有灵力暂失,召不回本命剑的原因在?,但他对她的底线低到离谱,只要不触及到,就算是他的全盛时期,也是完全不用担心那把剑的。
程雪意想了想,干脆噗通一声?跳下?了湖,月影湖平静的湖面溅起水花,水珠落在?沈南音身上?和脸上?,他明明只被淋到一点,却?好似被浇了满头?,终于又望向了她。
入了水,有水遮掩,应当看不到什么?春光。
沈南音心里这样想,可转过头?去,他的思想再一次被颠覆了。
月影湖水清澈见底,程雪意沉入其中,身上?是什么?模样,穿了什么?,在?他极佳的目力之下?,几乎一览无余。
她半靠着叶面,双腿在?水中波荡,发丝与衣物全都潮湿一片,脸颊上?也是滴滴滑落的水珠。
沈南音满脸错愕,眼底尽是不可置信,手?中剑立刻飞向很远的地方,将方圆百里都设为不可靠近的禁区。
若只是看到肚兜和衬裤,其实都不足以沈南音做出这等反应。
是什么?让他反应如此激烈,完全本能?地按照程雪意的心意送走了剑?
是因为她红裙之下?穿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肚兜和衬裤。
是比那更不可描述的东西。
难怪,难怪那成衣铺子的老板娘看他的眼神满含揶揄,难怪走的时候程雪意那样的姑娘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眼前这一幕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程雪意。”
沈南音嗓音沙哑,连名带姓地叫她,“……你穿了什么??”
柔软的红绳与纱衣将她胸线腰线起伏勾勒得淋漓尽致,轻薄的衣料根本阻碍不了任何视线,遮挡不了任何妖娆。
沈南音将一切尽收眼底,脚步极快地往前,脱了外袍就要给她披上?。
水中的程雪意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手?臂一伸,将弯腰给她披衣的沈南音拉下?了水。
法衣水火不侵,沈南音身上?没?湿,但落入水中的发和眸全都潮湿一片。
他闭着眼从?水中出来,下?巴被程雪意捧住,拉到了她的面前。
“大师兄,你猜到我是在?哪儿买的这些了,对吗?”
她音色清甜,天真无邪。
沈南音眼睫颤动?,不受控制地睁开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呼吸凝滞,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