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难为你一向粗枝大叶还为她费心动动脑子,好,都依你说的。”
“已经进了永春国,不远了。”
“一路过来,永春国的花开得真好。”贺荀澜好奇地探出脑袋,“不过也不是所有花都开在春天,那他们这儿,就见不到其他季节的花了?”
芙蓉夫人略微:“唔,听说那位神仙百花君的园圃中,有天下花卉齐聚,但外面……永春国似乎确实只有春日的花。”
“不过,咱们要去拜访的花家,听说府中奇异花卉比皇宫更多,他们似乎在侍弄花草上有着特别的天赋,只有在那个院子里,四季不同花能同时开放。”
“哦——”贺荀澜微微点头,“植物园。”
……
永春国,花家后门。
“小姐,没人。”一名身材高挑,眉目锐利如鹰的少女率先出门查探,然后才回头唤出一位身量稍矮、戴着纱笠的鹅黄纱衫少女。
“阿植说,换值的人两个时辰后来,咱们不能被人发现,时间不多,得提前回来。”
少女微微撩起纱帘,露出一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漂亮杏眼:“做得好,鸿雁,走吧。”
贺岁汐和她的贴身女官鸿雁,两人一前一后,自然地走入街道,去了城东一间破败的玉雕小铺。
“李叔,我与你商量的事,考虑的如何了?”贺岁汐坐在主位,露出钱袋中金灿灿的一角,“20金,以后这间玉雕铺就是我的。玉石原料我出钱,你每年分我二成利,以及我若要你的玉雕,你只能原料价加100银人工卖我,如何?”
她面前坐着个愁眉苦脸的干瘦老头,嗫嚅着开口:“我、我再想想。”
“这铺子是我祖传下来的,若是卖给你,我、我……以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贺岁汐年纪虽小,说话却老练:“好好想想吧李叔,你做玉匠手艺出众,做生意却实在不行,如今买原料玉石都得欠债,若是这月再还不上,这铺子可就归别人了。”
“我买下这铺子,只拿钱又不改招牌,你甚至不用告诉人家这里有了新东家,一切照常就好。”
“往后你就不用操心其他,可以专心雕刻,我帮你找生意。”
“这……”老李明显意动,眼睛不住地瞄向了桌上那袋黄金。
“哎,这样吧,五年。”贺岁汐伸出手掌,“五年之后,你若不想再与我合作,还我20金,你我分道扬镳,我就再将这铺子卖回给你。”
“怎么样?你若今天答应,我现在就可以再给你5金买原料。”
老李忙不迭答应:“成交!”
“好。”贺岁汐露出一点笑意,数出25金给他,“先给我雕一株翠玉并蒂莲盆景。”
老李撇嘴反驳:“咱们永春国并蒂莲不少见,真的都有,谁还买假的?这雕起来也太无聊了。”
“听我的。”贺岁汐不容置喙,“重点不在花,在花下的盆,并蒂莲在水上,我要你把水面倒影、水上涟漪都雕出来。”
“你若做得到,我保管将它卖出20倍价。”
“嘶……倒影,涟漪……这倒是有点意思。”老李舔了舔嘴,“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好料子!”
“慢着。”贺岁汐叫住他,老李匆忙回头:“啊?小姐,还有什么事?”
贺岁汐叹了口气:“记得先把债还了。”
“哦哦!”老李憨笑着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
贺岁汐摇摇头,率先走出店铺,鸿雁回头提醒:“若有什么紧急状况,去花家,说找鸿雁。”
“好!”老李忙点头,“哪两个字?红颜知己的红颜?”
贺岁汐的声音远远传来:“是鸿雁高飞的鸿雁。”
鸿雁颔首,替他将店铺门关上了。
两人回到花家,没有出什么纰漏,贺岁汐摘下纱笠,捋了捋额发,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下怎么说也有一处产业,不是坐吃山空了……”
鸿雁轻轻拉了她一下,贺岁汐立刻会意,摆出矜贵清雅的大小姐姿态。
“贺姑娘。”一名衣着富贵的仆妇对她行礼,“怎么不在院中?”
贺岁汐没多解释:“出来走走。”
“姑娘勿怪。”张妈妈含笑说,“今日家里来了客人,或许要在园中转转,姑娘若是不想见生人,可以避避。”
“好,我知道了。”贺岁汐随口问,“是哪来的客人?”
特意要进园中转转,那应当不是寻常来往的那些,像是第一次上门。
张妈妈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说:“黄金国来的,带了一马车的财宝,说是也姓花,想认祖归宗呢。”
“哦——”贺岁汐了然,她笑了笑,“那但愿今日能成一桩喜事吧。”
张妈妈含笑低头,目送她回到自己的院中。
……
另一边。
“怎么没人啊?”贺观海趴在据说是贺岁汐居住的小院里,眼巴巴地往里看,“不在家?出去玩了?”
“嘘。”贺荀澜第一次闯人家后院,多少有点紧张,不住地往后看,“小声点,别被人抓到了!”
贺观海理直气壮:“怕什么,咱们本来就是通缉犯啊。”
贺荀澜神色复杂:“不一样!造反被通缉和进人家女眷内院被通缉,那能一样吗?而且也不用来这么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