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硕大的眼睛里流露出这样的讯息。
阿哈。。。阿哈转身找阿基维利卖可怜去了。
他要怎么说,在前几天才刚刚获得暧昧期许可吗?!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看着阿哈难得一见的逃避行为,又看了看阿基维利的茫然,缓缓的拱起身体,开始蜷缩着大笑,笑声震耳欲聋,回音荡荡,充斥着无比的幸灾乐祸。
“不是,真的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啊?银河里爬行速度最慢的斯唯诺慢虫都比你的进度快了,阿哈,你也有今天啊!”
列车组看着这个笑的威严尽失的巨龙一时间难以想象,这居然是传说中的那位不朽星神。
“这是不是,也太活泼了?”三月七委婉的喃喃道。
阿哈耷拉着脑袋,那么大一个人缩在阿基维利的身后,脑袋埋在阿基维利的颈窝里,听见不朽的大笑,沮丧的嘟囔:“哦,阿基维利,都是因为你,阿哈太没面子了。”
“不愧是欢愉的星神。”龙大笑道:“刚刚醒来就有这么大的乐子看,还是旧友自动献身的乐子,我得谢谢你,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无奈的拍了拍肩膀上的红色脑袋,无语道:“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损我们两个啊。嗷!你咬我干什么?!”
阿基维利的劲间一痛,齿贝深入血肉的触感清晰,阿哈从他颈窝里抬起来了头,舌尖轻轻舔舐过牙印分明还飘散着微微的开拓虚数力的伤痕。
欢愉的虚数力从他的舌尖与潜藏在阿基维利血肉中的开拓虚数力相互碰撞、交融,刺激着齿痕状的伤口,又刺又痒,在阿哈舌尖那轻柔的动作下,挑起一阵阵微微触电般的酥麻感。
“你。。。”阿基维利不知为何就像是被硬控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好像溺进了与世隔绝的深海中,直到那折磨似的舌尖离开了自己皮肤,才恍惚的恢复了呼吸。
他看见阿哈重新抬起头,薄唇上沾着一层浅淡泛白的虚数力,那双线条优美的唇形微勾,向他露出一个阿哈式的恶劣笑容。
“我说。。。这里还有人呢?”龙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语,阿基维利抬头,就看见列车组和旧友不约而同的投来的同样难言的目光。
“你们想要黏糊可以换一个地方。”龙真诚的建议道。
黏糊什么?阿基维利一时间有些茫然,似乎还没从那种麻劲里缓过来,不就是阿哈咬了他一口吗?
这一口像是什么仙丹妙药一样,阿哈瞬间就恢复平常那种张扬模样,抱着阿基维利的脸上甚至隐隐透露出一种耀武扬威。
你和谁炫耀啊?!
而且,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没追到人某种意义上不是更好笑了好吗?
龙无语的看着他那副得瑟劲,其实他也不太明白阿哈的脑回路,但他乐得看戏,于是他将矛头转向阿基维利,“阿基维利,你不应该表示点什么吗?”
阿基维利抬头,反应慢了一拍“表示什么?”,等反应过来后,又有些神色恍惚,只是慢慢吞吞的说:“啊,确实,这里还有人。”
龙:???
不是,没人就可以了吗?!他这位旧友,是不是这些年开拓的时候撞克里珀的墙把脑子撞坏了?
而且,都这样了这两个人居然还没发生点什么?!阿哈是不是不行啊!哦,他也不用行,反正星神的方式有很多。
龙脑袋里头脑风暴的飞快,但实际上,阿基维利真的没有多想什么,他就是单纯觉得,阿哈这动作多少有点不适合现在的场合而已。
“罢了,你们两的事你们两自己慢慢磨去吧。”龙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话题从两人身上转开,看向丹恒,“你就是那位唤醒我的龙裔吗?”
他观察着这名血裔,丹恒直直的与他回望对视,目光不偏不倚,清正透彻,片刻后,他以持明族的礼节行礼,“我是丹恒,见过不朽龙祖。”
“好眼神。”龙赞叹道:“丹恒,丹心如恒吗?是个好名字,你有一双与这个名字相配眼睛,丹恒。”
丹恒也没想到能活这样的夸赞,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自己的族裔这么夸赞他,更别说这个人还算的上是自己的老祖宗。
闻言,阿基维利从他身后走上来,扶着他的肩膀,揽过他的脖子,对着龙夸耀:“对吧,你家这孩子很不错的,不过现在,他是我家的啦!”
龙的目光下移,在丹恒晃动衣摆处,看见属于星穹列车的车票正静静的反射着柔和的光。
“原来如此,饮月的转生踏上了开拓的道路吗?”龙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的祝贺他,“那也不错,恭喜你重获自由,我的孩子。”
祂的目光柔和,“接下来,应是换我了,如你所见,我是【不朽】龙遗留的本源,准确的来说,我是龙所留下来的半颗人心。”
丹恒微怔,想起了混沌记忆中曾经在历代饮月君耳边低语喃喃的龙心,“人心?”
“你可以认为我是龙本身,也可以认为,我是龙的一个侧面,这个侧面的我感情最为丰富,思维和处世手段都最靠近凡间生灵。”
“难怪。”阿基维利放开丹恒站好,“我就说受你的龙力影响所存留制造出的蜃影为什么会这么的贴近日常。”
“每个持明蜃影每天不一样的活动,记忆的延续,每天的天气,风向乃至墙上的藤花、路边的珊瑚,都有着微妙的变化,生动的不可思议,好像真的就是一个活的世界一般。”
龙低低的笑了起来,“没办法,如果说身为龙的我所追求不朽眼神是放在无边寰宇和命途至臻之上,那么身为龙的我所追求不朽的眼神同样也会投向我所创生的子嗣。”
“他们是我的孩子、我的后代,我是他们的父亲。父亲关爱孩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你没有选择不朽至臻,也没有选择血脉族裔,你仍旧选择了死亡。”阿基维利静静的看着他,话里的平淡完全看不出昨天气的差点要暴力把人叫醒的样子。
龙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果然如此味道,“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阿基维利皱眉,“我一直以为你是问道失败,又或者是真的走到了不朽命途的终点,所以你才会陨落,这么多年也没有丝毫复苏的迹象。”
“但你明显早已知道你的结局,甚至还给自己留了后手,做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一个可能,你压根就没想过复苏,为什么?”
龙满怀歉意的看着他,“因为不能。”
阿基维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龙自混沌之初就在叩问不朽的真意,但如果这个宇宙本身就已经不是不朽的呢?”
阿基维利听明白了他的话,抱起手,目光凌凌,“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和我辩经。”
龙笑着摇了摇头:“你误会了,阿基维利,我并非是因为这个而选择死亡。”
祂仰头,望见了蜃影之中高挂于天的明月,随后他道:“因为一切的终末是我死亡开始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