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又说了几句,准备解散大家之时,院中闯进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掌柜的,为何把我辞了?”
秦馠气冲冲走进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中间,霎时一愣。
掌柜快步上前拦住她,小声道:“这位绣娘,绣坊换了主,还请另寻高处。”
秦馠将目光落在秦瑶和娇娇身上。
“新主就是她们?”她不屑冷哼,“哼,原来就是这两位把我辞了?如此有眼无珠之人还要接手绣坊,真是笑话!莫不是怕我手艺太好,风头压过她们?”
掌柜急得摇头:“快走吧!”
他暗自焦急,这事也怪自己,只派了个人去跟秦姑娘说了一声,往后不用来了,却没交代清楚前因后果。
秦馠今日一大早被宫中良妃责难,说自己拿了尚服局现成的纹样来诓骗娘娘,往后再不会召她进宫。
她还以为自己运道不好,正巧抄了宫里已有还未流向民间的图样。
后脚海棠绣坊就来告知她被辞退了。
秦馠本就无处撒气,便想着来绣坊问个清楚,结果一到这儿就发现老熟人买下了绣坊,做了新东家。
所以她理所当然认为,是这她们故意要撵走自己。
“你们瞧瞧,新东家可不是什么厚道之人!”秦馠不顾掌柜阻拦,向在场绣娘大喊,“今日我能被她们无故撵走,明日指不定轮到你们谁呢!”
人群中顿时又不安起来。
“你别再这儿瞎喊了!”掌柜气得一跺脚,道,“让你走的是我们东家,不是这新东家!”
“我不信!”秦馠梗着脖子,“我绣的活儿也算给绣坊带来了不少盈利,你们东家还曾求我进绣坊做师傅!若不是我当初另有他事,今日师傅这一列照样有我的位置!”
娇娇要上前辩解,被秦瑶拦住了。
掌柜的见她油盐不进,遂板起脸退后一步,站直道:“既然你不听劝,这辞退缘由,我可要当众说出来了!”
秦馠双臂抱胸,鼻孔朝天:“你说,我倒要听听是什么缘由!”
掌柜无奈摇头,道:“你还有脸说,你那纹样分明是他人所作!”
“你……”秦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道,“你莫要胡说!”
她看看秦瑶,瞬间明白了。
一定是她,她也知上一世何种纹样流传于世,若说自己拿他人所作,也只有秦瑶会想到此!
“该不会是为了赶我走,故意诬陷吧!”秦馠稳住心神。
“诬陷?”一向正直的掌柜被人如此说,不由急得面红耳赤,“那原主看到我们绣坊出品的纹样后,亲自拿了昔日所绣旧图来此!与你所绣一模一样!害我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群议论纷纷。
秦馠刚稳住的心神,又慌乱起来。
这抄袭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么不走运,所绣图样竟统统被人识破。
她还是硬着头皮,把目光投向秦瑶,恨恨道:“不会的!那纹样确是我亲手所绣,一定是你、你们合起来诓骗我!”
“怎么,难道还要把原主叫来,让你亲自看上一眼才肯罢休?”掌柜道。
众人见掌柜坦荡,心中便信了十分。
“秦绣娘,你还是走吧!往后安心做个绣娘,把活做好,别再整什么新图样了!”有人嘲讽道。
秦瑶羞红了脸,更不想就此罢休!
她就不信自己会如此倒霉,连续两次被人识破!
这一定是秦瑶的主意!
“好啊,既然如此,烦请掌柜把原主叫来,我们当面对峙!”她豁出去了。
掌柜点头:“那就如秦绣娘所愿!”
他立即派人去请了那妇人。
一时之间,海棠绣坊炸开了锅,这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秦瑶和娇娇被请进了堂屋,这天气炎热,再在院里站下去,恐人都要晒晕了。
可得了消息来看热闹之人,却在院中越站越多。
那些绣娘也不愿离去,纷纷找个阴凉屋檐躲着,只等原主上门,好戏开场。
秦馠见两人并不慌张,反而镇静自若进屋喝茶去了,心中更为慌乱。
可惜此时若想退出,为时已晚。
掌柜已去铺子里拿来了她绣的纹样,摆在院子中间榻几上。
所幸大家没白等,不出半个时辰,那妇人便拿着自己手中的旧纹样来了。
她哪见过这等场面,见院子里人头攒动,整个人也畏畏缩缩起来。
秦馠一见她此等神态,不由又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