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朝见蒙住眼睛,视野陷入黑暗,舒年其余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呼吸急促地承受着他的亲吻。
左朝见的吻带着深重的渴求,他抱着舒年的双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透出强烈的掠夺与侵占感。
茶与薄荷的气息不断变化,越来越浓郁靡丽,如盛开的花,蛊惑着舒年的心弦,他的后背微微战栗,两腿软,眼中泛出水汽,浸湿了睫毛与左朝见的手心。
“朝见”
舒年挣脱不开,牵住左朝见的衣摆叫了他一声,但左朝见充耳不闻,用力扣住舒年的手腕,没有痛感,但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了淡青的指痕。
吻逐渐向下,舒年身体僵硬,喉咙中忍不住出微弱的呜咽。
左朝见的身体变得很冷,仿佛是某种冷血动物,汲取着他的温暖。他能听到虫子蠕动爬行的声音,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滴落到他的唇边,尝起来甜甜的,像是花蜜。
“舒年。”
年轻男人嗓音微哑,饱含着黑暗的压抑,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我想要你。”
“”
舒年昏昏沉沉的,馥郁的花香让他几近迷失,他脸颊滚烫,额前的碎被汗水打湿了,如同高烧患者,浑身热得厉害,他难受极了,只想得到解脱。
并且他本能地知道,只有左朝见才能救他。
左朝见在他耳边低语,他迟钝的大脑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转动过来,抬起微颤的手指,听话地解开了衣扣。
“轰隆”
突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雷声作响,下起倾盆大雨,雨幕密集,狂风吹飞雨珠,舒年一下子被冰冷的雨水浇醒,意识到自己是被左朝见迷住心窍了。
他拉下左朝见遮挡他双眼的手,这个瞬间,闪电映亮了大地,他看到了交叠在一起的雄虫与雌虫,散着繁衍气息的万物,以及一双流光溢彩的蝴蝶翅膀。
“唰”
巨大的蝴蝶扇动翅膀,一跃而起,越飞越远,狂风骤雨中,舒年抬手遮挡雨水,注视着远去的蝴蝶,有了一个令他不愿相信的猜想。
梦境碎裂,仍是与之前一样,一切被卷入黑色的洪流中。
舒年望向梦境坍塌的那一点,惊愕地看到一具穿着淡色长袍的骷髅骨架,背对着他,走向了梦境的尽头。
“”
他从梦中惊醒,依稀残存着惊悸之感。
不会有错的,那是“他”的背影。“他”果然没有真正死去,博物馆中的蝴蝶邪物是“他”的化身,“他”可以借着邪物复活。
左朝见和邪物又是什么关系这下他可以确定了,左朝见不是春鬼,而是与邪物紧密牵连可是为什么他是为了救人而死,不该有怨气,怎么会变成厉鬼
“你怎么了”
他醒来后,模特看着他问道“我看到你闭上了眼睛你睡着了”
舒年微微点头,很想理清思绪,可他头脑晕眩,如同醉酒一般,浑身热,梦境之中的香气仿佛延伸到了现实,依旧在影响着他,触动他的欲念。
他想他想要左朝见。
舒年微微喘息,潮红的脸颊布满薄汗,太糟糕了,无论默念几遍清心的咒语都没用,左朝见要比他厉害得多,他对抗不了他的力量。
“你没事吧”
模特见他状态不对,又问。舒年微微摇头,勉强站直身体,将梦境视频关上,正要移开目光,却忽然看到电脑桌面上有一个名叫“喂食日志”的文件夹。
他点开文件,果不其然,这是赵澎喂养邪物的日志记录,最初的日志都是手写的笔记,被拍成照片保存下来,日期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大部分日志是数据记录,标注着每天给邪物喂食多少血肉,最开始是动物肉,以牛肉和羊肉居多,后来只注明了“肉”字,如果没猜错,指的应该就是人肉。
还有一部分内容记载着赵澎对邪物的种种看法。出乎意料,尽管赵澎将邪物奉为邪神供养,可在两者的关系中,竟然是赵澎处于上位,并且他对邪物充满了不敬和蔑视。
我说我是它从前的朋友,它竟然真的信了。只要我装可怜,把自己说得够惨,它就会满足我的所有要求,有时甚至不求回报,慷慨大方啊。
它总是沉浸在不切实际的梦中,追求着镜花水月它竟然爱上了梦中人。
怪物也配喜欢别人
它的画太多了,看着就烦,我把它们拿去烧了,过了几天,它问我画去了哪里,我说被我保管起来了,免得弄脏,它又信了。
喂食人肉能让它变得更强大,我为它杀了人,可它竟然不愿意吃人肉。
我告诉它,只要吃了足够多的人肉,它就能见到它的梦中人,于是它吃了,吃的时候还流了泪。不过早晚都会习惯吧。
看到这里,舒年感到惊讶,他以为吃人肉是邪物的要求,却没想到恰恰相反,人肉是赵澎主动的,他完全地掌控着邪物的自由和思想。
这个人不是鬼,却比鬼更可怕。
舒年闭了闭眼睛,浑身的燥热变本加厉。也许就是因为赵澎喂给了邪物太多人肉,才导致了博物馆的诡变。
他低着头,压抑着自己混乱的呼吸,忽然听到了模特的惊呼声“你看监控”
舒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监控显示美少女灵媒在二楼遭遇袭击了。
袭击她的是一条巨大的毛虫,当它柔软的虫体立起来时,高度接近三米,虫身长着五彩斑斓的人脸花纹,人脸的表情扭曲而怨恨,散着浓郁的怨气。
舒年想到监控室里留下的粘液痕迹,应该就是这条毛虫怪物的。
毛虫猛地冲向少女灵媒,虫身肥硕庞大,却动作迅捷,如蛇一般将少女紧紧缠住,冲她吐出了一股白花花的丝线,裹住了她的面部。
这时毛虫转动过来,正面冲着摄像头,露出了头部的人脸,看到那熟悉的男人面庞,模特瞳孔紧缩,憎恨言道“是赵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