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回到节目组订的酒店房间,迷迷糊糊地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才醒。
他醒来时迷迷糊糊地望着天花板,一夜好眠,就是没“他”了,有点不适应。
在“他”消失后,舒年一直在思考记忆中显示的“渊源”是什么。
第一次见面时,“他”感应到他们两个有所牵连,但具体是什么,已经随着“他”的消失成为了永远的秘密,无从考证了。
都是往事了,舒年不愿意再追究,便不想了,揉着脸起床洗漱。
他懒得下楼吃饭,就从行李箱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吃掉,无所事事地将手机开机,蜂拥而至的消息顿时“叮叮当当”作响,手机页面瞬间卡死了。
舒年眨眨眼睛,纳闷这么多消息是哪来的,随便点开一个,刚好是他的好哥们的。
好哥们先是祝他生日快乐,给他了个大红包,然后说“牛逼,你快去网上看看,你红了”
后面附上一串链接,舒年逐一点开看,有点惊到了,他完全没想过昨晚的直播反响竟然如此之大。
各大社交平台、新闻媒体网站、玄学论坛和视频网站的热搜前五必有他的一席之地,实时流量数据疯狂上涨,他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中心。
众多业内人士写了长篇评论,分析舒年昨晚高明的除鬼手段,获得了人们如潮的称赞;他的直播cut和截图传得全网乱飞,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又俘获了无数颜粉的心。
舒年“哇哦”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有谁不喜欢夸奖呢
当然也有骂他的,大多都被他淡定地无视了,实在过分的,舒年用id算出了对方的身份,直接举报,互联网可不是法外之地。
不过这期节目之所以反响空前强烈,主要还是舒年最后和厉鬼接吻的缘故,以及他几分钟后就把厉鬼烧死了,反差太大,更妙的是观众还不知道他跟厉鬼说了什么,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一夜过去,无数同人作品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居然连c名都起好了,叫“瑰丽年华”。
“年华”指舒年,“瑰丽”倒过来就是“厉鬼”,因为没人知道“他”
叫什么作为当事人之一,这取名水平舒年不敢恭维。
舒年还不小心误点了c剪辑视频,差点当场去世了。
倒不是视频剪得不好,反而水准极高,制作精良,唯美煽情,最后的吻和“他”在火中燃烧的身影当然都被剪进去了,并巧妙地拼接了舒年被女鬼刺激时脸上的委屈难过,好像他在为厉鬼的消失而痛苦一样。
观众们被视频虐得死去活来,眼泪快流干了,舒年也痛苦死了,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当着上亿观众的面吻“他”的,并且还是他先主动的。
视频血淋淋的“本日播放量榜”头衔让舒年觉得,他是真的可以退出天师界了。
这么一想,舒年不敢再看了,也没敢看别人的消息,只点开了师父来的微信,师父让他醒来后就回个消息,他来接舒年回去。
舒年精神起来,给师父回了微信,师父应该是忙完工作了,很快回复了他,说他一小时后到。
舒年很快收拾好行李,和节目组的人打了声招呼。节目组为他们安排了本市旅游,算是嘉宾福利,顺便拍个简短的vog,自愿参加,舒年就不去了。
得知他要走,导演盛情挽留,谁不知道大家都爱看舒年啊,vog要是没他,观看的人绝对会少一大半。
奈何舒年去意已决,导演无奈,和他商量“那现场录一段行不行随便跟观众说点什么。”
“好啊。”舒年答应了,面对镜头,他想了想,说道,“嗨,大家好,我是舒年,很高兴能来参加夜栖凶宅节目。”
“这期直播中,我消灭了几个厉鬼,在此澄清一下,我跟它们没有特殊关系,最后的某些行为是我除鬼的手法,我是个职业天师。”
舒年说了谎,假装自己和“他”不熟,反正观众们听不懂鬼话,他自觉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他还想继续干这行呢
“和厉鬼建立关系是极度危险的,哪怕它曾经是你的亲人或挚爱。厉鬼的行为是不可控的,千万不要模仿我,大家要牢记这一点。”
“最后,愿天下无鬼,所有人都能平安健康地生活。谢谢大家。”
导演抓住机会,问道“感谢小年对我们节目组的厚爱,如果我们邀请你做节目的特邀嘉宾,
你会不会来”
舒年眨眨眼,弯起眼睛微笑着说“这是我的荣幸,也看大家是不是想见到我了,我听大家的。”
“他”已经消失了,上不上节目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其实他不太想来,但节目组真的太有钱了,他们给得太多了所以再来一次也不是不行。
录完视频,导演亲自送舒年下楼,他没再挽留舒年,过于纠缠就招人烦了,反正他们有舒年的微信,结算奖金时舒年也要过来拍嘉宾访谈,来日方长,不用着急。
方济几人得知舒年要走了,也来送他,尤其是方济,反复叮嘱舒年以后要常联系,既是他喜欢舒年这个朋友,也是因为舒年的师父是李岱,他最崇拜的偶像。
酒店的工作人员带着导演和舒年走了员工通道,来到地下停车场。
许多人听说夜栖凶宅节目组及嘉宾就住在这座酒店,纷纷跑了过来,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甚至影响到了酒店的正常经营,酒店不得不拜托节目组不要从正门出入。
节目组以前也没见过这阵仗,他们的节目火是火,但没有常驻嘉宾,哪有这么夸张。
他们在感到抱歉的同时也有点小骄傲,虽然他们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舒年来的,但舒年也是他们火眼金睛选出来的嘛
过了一会,一辆黑色卡宴驶入停车场,舒年和导演道别,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放好后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眼睛亮晶晶地和李岱打招呼“师父工作还顺利吗”
“嗯。”李岱点点头,“系好安全带。困了就睡一会。”
“不想睡,想和您说话。”舒年软软地撒娇,他已经有一阵没见过师父了,“您最近在忙什么”
李岱顿了顿,回答“你师兄的事。他回国了。”
“师兄”舒年瞪圆眼睛,猛地坐直身体,“他回来了在哪儿啊”
舒年一向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兄很感兴趣,虽然听师父提到过几次,但舒年对师兄几乎一无所知,连照片都没见过,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现在带你见他。”李岱启动车辆,缓缓驶出停车场,“他也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