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衍无奈叹了口气。
“宴衍道友尽管直说。”
“盈缺仙!”
宴衍说出这个名字后便不再言语。
颜夫子也不多问,立即以盈缺仙三个字起卦,伸手掐算。
一条条清晰脉络展开,直到看见那一座血山,以及冥冥中的邪气倾泻,颜夫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胆子这么大。
“宴衍道友放心,此事……”
“此事我会解决。”
颜夫子话未出口,就有一道冷峻声音响起。
宴衍抬头看去,发现是一袭淡黄法袍,少年模样的阳宗之主。
“我会亲自赶往云州之地。”
阳宗之主冷声道。
宴衍也没有兴趣和他再说什么,反正该知道的他们早就推算出来了,她起身,取出一枚无事牌,递给阳宗之主后说道:“这是拜月山头等无事牌,道友在云州,可以放手行事,只是……千万别让云州变成昔年俱芦州。”
阳宗之主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宴衍手中的无事牌,身形化作虹光远遁而去。
宴衍负手看着天幕处越来越远的人影,目光淡漠。
“他过去了,又是好一场杀戮。”
颜夫子走了过来,不由感慨道。
“唯有以杀止杀,才能让旁人知道,天下不可能再出现一次昔年俱芦州的景象。”
宴衍的声音越发清冷。
颜夫子像是听出了什么,看着这个以女子身份,作为天下女修之尊,拜月山之主的女仙,不由问道:“值得吗?”
“为天地修道,也为真情修道。”
颜夫子震惊道:
“你是谁?”
宴衍转头相对颜夫子,双眸淡漠如巍巍青天,声音清冷如昆仑玉雪,无悲无喜地回答道:“宴衍。”
此时,在留意楼不远处,大街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向留意楼门口处站立着的清冷女修行礼作揖,恭敬无比道:“不肖弟子,请师尊一叙。”
——
云州一处官道上,宴衍突然停了下来。
林澜走上前问道:“师父,怎么了?”
林澜看着林澜,无奈道:“为师好像玩大了。”
因为她的阴神丢了。
———
添烛县外一座深山中。
夜幕之中,一轮金光划过天穹,最后停在此处。
随着金光散去,露出一袭淡黄法袍,少年模样的身影,正是阳宗之主,看着被一剑分成两半的血山。
那其中血肉堆积,绝非表面上的邪祟杀人。
所谓大祭,所求非人非神非仙,而是一个念头,属于云州的念头,一旦云州有了念头,一州便会显化而出,这并无不可,甚至东土十四州之二早就显化而出,能够以人身行走。
但如果云州主要山脉都变成这种由伪先天之人的精魄血肉堆积而成的山,水脉流淌成为怨气煞气,届时一州提前显化而出,便只能沦为邪神,无神无智,足可使一州之地化为死地,使东土不再完整,损害无数气运,就像一千年前的俱芦洲,直至今日,依旧没有消除所有影响。
盈缺仙他暂时推算不到,但眼前一幕却让阳宗之主怒火中烧,他身形渐渐模糊扭曲,化作一轮大日,焚尽千山。
添烛县中灵觉较为敏锐的凡人大都感觉到灵台一阵白光亮起,使得心境清复光明,而步入修行中的人,却“看”到在夜幕之中,一轮大日代替天上明月,光照人间,焚邪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