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过来,姜亦绵手上的笔一顿,一滴豆大的墨晕染在洒金宣纸上。
徐珩神情不变,“叫他前厅等着。”
“是!”秦苍得令立刻溜走。
趁主子还未发火,躲远点。
他也不想来打扰啊!
卫临世子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没有借口用了。
书房,姜亦绵低低的咳嗽,肩膀耸动,有丝丝光从窗户纸透进来,斑驳落在她身上,洒在地上。
她病害未痊愈,大夫劝她多走动走动有利于病情好转,一走就走到了首辅宅邸。
“表兄既有客招待,那我……”先告退还没说出口就被徐珩打断。
“谁要招待他,等我打发了他,带你去个地方。”
徐珩牵着姜亦绵的小手出了书房,将人交给霍为欢,又跟守门的侍从嘱咐几句,侍从将人带去后院。
徐珩长腿迈开,到前厅时,卫临茶都喝了好几盏了,捏着茶杯百无聊赖的出神。
见到徐珩出现,眼睛都亮了。不等他说话,徐珩拽起他就把人丢进稍微整理了一下的书房。
“世子在朝中资历尚浅,还需要多多历练,多看些折子观摩学习。”
说罢,门一关,潇洒走人。
不过片刻,徐珩就出现在姜亦绵面前,眉眼带笑,眼底的戾气都被压制的死死的,只剩下温和。
他牵起她冰凉的小手,放进手心用体温去暖。
“绵绵久等了。”
“没有,表兄这么快就处理好了吗?”
如此亲昵,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下人在,她十分羞怯,想要把手抽出来。
“小事。”
徐珩手指修长有力,她挣脱不开。
后院萧索,清冷只剩下枯枝落叶,洒扫的家丁。
一圈看下来,竟是一个通房丫头或是妾室都没有。
姜亦绵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甜,这个男人洁身自好,传言不近女色非虚。
外头狂风呼啸,似有大雨。
天色也暗下来了,明明还是上午,天阴沉着仿佛近黄昏。
两人一高一低,站在大门口,仰头看天。
“要不下次再去吧,这天气怕是要下大雨。”
“那夜刺杀的罪魁祸首抓到了,绵绵要改日去处置吗?”
徐珩抛出重磅炸弹来,轰得姜亦绵心头一震。
连灵魂都为之一颤,双眸摇晃,一瞬间恨意迸射而出,浑身都泛着冷,霎时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表面的温柔被清冷冲的一干二净,戾气从眼底溢出,眼尾通红,连泪痣都沾染上几分颜色。比之温婉美人更添几分生动和疏离。
徐珩凝眸,一瞬不瞬的目光一直落在姜亦绵身上。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姜亦绵,骨子里的清冷和高傲。
“带我去。”
短短三个字,语气低沉,冰冷至极,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初雪的死她刻骨铭心。
一道紫色的闪电劈裂天空,惊雷炸响,狂风怒号卷起衣袍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