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娘没好气问:“怎么不在你爹那边吃?”
金兰脸一僵,又故作嫌弃道:“我爹那边吃腻了。”
李四娘更加看不惯。
她从前把这个媳妇儿捧在手上,如今却被这个媳妇儿搞得他们老叶家丢尽了脸。
现在她站在自己院子,有人路过都会被说上一两句。搞得她跟老头子都不好出门去。
金兰当做没看到李四娘的眼神,厚着脸皮在凳子上坐下。
叶正坤眼见着自己爹要拿筷子了,忙道:“爹,娘,我想跟您二老说个事儿。”
两老的不约而同地眉头一皱。
李四娘语气不善道:“什么事儿?”
叶正坤手指快地搓了搓,声音紧绷着道:“我、我们想,该给阿舒说亲了,他也十八了。”
李四娘脸色一变,不过转瞬,又挂上笑脸。
她语重心长道:“舒哥儿也才十八,先前你们不是还想着多留他几年。我看呐,不着急,舒哥儿这不是还没开窍嘛。”
“家里又不是缺粮食,养活一张嘴也不难。何况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大妹妹,不都是二十了才娶妻嫁人。不也一样找到好的。”
叶以舒听罢,心道:您老也是能说,大姑在家磋磨到二十,要不是大姑自己主动找到个好的,早被嫁给什么鳏夫了。
再说他爹,不也是在家当牛做马干到二十二,眼见李四娘没给他娶亲的意图,自个儿张罗媒婆找的。
就连那彩礼钱,都还是他自己筹的。
她奶倒好,期间半点忙没有帮上,还倒从他娘的娘家那边抢了五两银子到自己手上。
真是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最后说他小姑。
他小姑倒好,十六看了人家。但那也是奶看人镇上的人给的彩礼多才放人。
也不看看小姑这么多年就回来做做表面功夫,就知道他奶当初在这桩婚事上出了多少力。
老太太不同意,他爹这个大孝子该是没辙的。但今儿他爹好像不一样,态度坚定,说得他小婶也慌了。
叶以舒这事儿不好插嘴,默默看戏。
金兰是除了老太太,最想叶以舒多留在家中几年的。
这样她能经常吃到肉不说,叶以舒交给公中的一些猎物老太太拿去卖了换成银子,照着老太太偏宠他丈夫的做法,这银子以后就是她的。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银子从自己手上溜走呢。
金兰立马舔着脸皮笑道:“就是,娘说得对。”
“咱舒哥儿长得一表人才,不说咱们村想娶舒哥儿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说不定咱镇上,甚至县城没准都有看上他的。”
“我说大哥嫂子你们着什么急,哥儿留在家中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以后真要嫁出去了,我看你们哭都来不及。”
“再依着舒哥儿的本事,就是自立门户,招赘都有人愿意!”
“可是……可是村里其他哥儿还有哪个十八了都没……”施蒲柳夹缝中辩解,手搓着衣角都快搓成丝儿了。
“好了!”李四娘拍桌,“这事儿我说了不着急就是不着急。我都操办了你们兄弟四个的事儿,这还摸不准吗?就这么着!”
叶正坤沮丧垂头,施蒲柳瘦削的肩膀也耷拉着。就连身边的豆苗都垂头丧气,嘴巴噘得能挂油壶了。
叶以舒看得心酸,笑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