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的折磨每次打错几乎让人无法呼吸,那种从胸腔骨髓里泛出来的丝丝缕缕的痛,宋清如光是想到都觉得浑身发冷。
三倍。
三倍该是多痛啊。
银看见她垂下眼,失落的眼睫凝结了一滴泪,觉得嘴里的什么都没了味道。
“你放弃也好,这样的痛,早就超出了人类承受的范围……”
宋清如却忽然抬起头,认真的问:“那宝宝会疼吗?”
银愣了一下。
尽管血浓于水,尽管心脉相连,可好在这份痛并不会降临在无辜的人身上。
银摇了摇头,不明白宋清如的意思。
“那我愿意跟你做这个交易,没关系,大不了就是疼晕过去,醒来后,也就是累一些。”
银仿佛如遭雷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理解亲情,更不理解为什么要用这样彻骨的痛去换一个孩子。
只是宋清如心情有些好了,她也开始吃饭,一边说:“反正都是要死的,多疼一些,少疼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银没有说话。
他又消失了。
宋清如知道他是生气了,气她没出息,气她拎不清。
可她……真的很想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
晚上,宋清如给沈砚打去了电话。
沈砚说后天回来,给方从文过生日。
宋清如躺在床上,目光虚弱,疼痛刚刚结束。
她的衣服被汗水浸湿,手腕上都是一道道疼痛难耐时掐出的印子,月光洒在血淋淋的伤口上。
“清如,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
刚刚经历过彻骨心扉的痛,宋清如怎么会有力气呢?
她只是以为自己要痛死了,才给沈砚打去电话,确认一件事,确认一件让她能够有力气挺下去的话。
“沈砚,你这次没有骗我吧?”
沈砚听着她有些虚弱的声音,隐隐觉得不安,一边开着免提,一边发消息让窦临去他家看看。
沈砚笑了一下,问她:“傻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清如摇了摇头,好像哭了:“不,你骗过我,你说你会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沈砚目光凝了一下,他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喉头好像有些疼,是被某种情绪凝噎的。
“我爱你啊,我没有爱过别人。”
对郑雨瑶,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那不是爱。
“你还骗我,说会给我一个婚礼。”
听着宋清如气若游丝的声音,沈砚忽然愧疚的厉害,但他此刻并没有觉得要失去了。
“清如,等我回去,我们就办婚礼好不好?”
“我不要了,沈砚……我等不起了。”
等啊,等啊,等了六年,沈砚还不知道,有些东西,很早之前就没有以后了。
“别说这些傻话,怎么会等不起呢?清如,这一次我不会骗你。”
宋清如不想听他那些不值钱的谎言。
她只是想问:“我们的孩子,你一定会好好对她吗?”
沈砚顿了一下,看来宋清如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
回去以后,要尽快准备收养的事情了。
“会的,你的孩子,你的花,你的钢琴……只要是清如的东西,我都会放在心尖儿上。”
“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对她,好不好?”
宋清如近乎祈求,可她没力气,听着就像是平静的梦话。
沈砚皱了一下眉,纠正道:“什么在不在的?十年前江城算命的都说了,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