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解下拴着棕马的绳子,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长腿一夹马肚,骑到黎千面前,笑着看她。
“要我抱你上来么?”
“不必。”
敌人的敌人就是同党,黎千这会看他,也顺眼了不少。
她双手抓着马鞍,一脚踩着马镫,动作笨拙。
反复折腾了几次,也没能上马。
黎晏看不过眼,伸手拽她,轻轻松松将她提上马。
黎千上马时顺势刮了他一脚,在他绛紫色的袍服上留了个灰印子。
黎晏倒吸一口凉气,她刮到了不该刮的地方。
温热的呼吸从上方传来,属于他的气息悉数覆盖在黎千身上。
一股清新的皂角味,意外的不难闻。
待黎千坐稳后,他勒了勒缰绳,马儿缓缓向前走去。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黎千后背贴着他前襟,抬眼便能看见他留着青渣的下巴。
快要入秋,一阵裹凉意的夜风袭过。
身上菱裙单薄,黎千忍不住往黎晏怀里缩了缩。
习武之人身强体壮,黎晏体温高,透过外衣向黎千传递着暖意。
她索性闭目养神,汲汲吸取这来之不易的片刻温暖。
黎千细微的动作没逃过黎晏,他放慢了速度,停在街边。
随后解下身上的披风,将黎千裹了个严严实实。
“能否替我解开?”
黎千睁眼,抬了抬手,仰头看着他。
“有点疼。”
黎晏一怔,这小娘们怕是忍到不行了。
他从腰间囊袋掏出锁匙,双臂环过黎千。
一只大手轻轻抬起她双手,漆黑的锁匙插进锁孔,一转,铁梏仍然纹丝不动的卡在黎千手上。
黎晏加大力度,又试了几次。
天公不作美,铁梏未开,连同锁匙也拔不出,卡在里头了。
黎千忍了又忍,咬牙道:“够了,实在不行拿斧子劈!”
这具身体娇嫩得过分,随着阵阵钝痛传来,她恍若感觉手腕变成了磨刀石。
黎晏松开手,心底涌起一丝异样,伴随着丝丝心虚和愧疚。
黎千气闷,没好气道:“还不走,你想我疼死在这?”
黎晏拉动缰绳。
街边的铺子不断倒退,风声呼啸,不过半炷香,就到了目的地。
黎千率先下马,抬头望着匾额上的烫金大字——黎府
她眯了眯眼,不是皇城兵马司,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