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药箱里拿出面巾和手套戴好,再次吩咐:“快点把裤子脱了,在床上躺好。你啊还算有警惕心,及时就诊,再晚可就危险了。”
卫兰惑忍不住问:“再晚会怎么样?”
哥儿在摇曳的烛火中,微微一笑,用手刀比了个下切的动作,“晚了,可就只能切掉了。”
卫兰惑顿时从他动作里想像到了一阵剧烈疼痛,浑身颤抖了一下。
此刻疼痛难忍,又被他的话唬住,再次听到大夫不耐催促,“快把裤子脱了吧,一会就不疼了。”
卫兰惑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一咬牙褪下裤子躺好。
对方俯身靠近,对上哥儿的澄澈眸光,卫兰惑浑身僵硬,背脊冒汗,迅闭上眼睛。
完了,被哥儿看光了!
紧接着,卫兰惑感觉到有银针在刺自己。
完了,哥儿不但看光了自己,还看得很仔细!
卫兰惑从里到外的衣物都被打湿,汗珠从额头大颗大颗滚落。
还好这大夫确实有点医术,银针一扎,剧烈的疼痛便消失了,变得麻木,毫无知觉。
时暮看他如此反应,忍不住问:“很疼么?”
卫兰惑双唇颤抖,“不不不疼。”
“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我……”话还没说完,感觉到被对方的手触碰到。
卫兰惑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一只架在火上的烧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短短十分钟,拯救了一个青春期少年。
可时暮觉得这少年不像是做了个简单的局麻复位,倒像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面色惨白,大汗淋漓,浑身虚脱。
这是在麻醉条件下进行的,并不会很疼。
这反应是干什么呢?
关切询问,“弟弟,你还好吧?可还有哪里不适?”
面前垂着眼的少年抬起头,瞪向时暮的眼中怨念十足,同时眼眶中泪水汹涌而出,“你……”
时暮看他反应如此激烈,只觉满腹不解,“我怎么了?”
流泪片刻,他用手背重重擦了下眼,一字一字地问:“你叫时暮对么?”
时暮看不懂他在搞什么,回答,“我是叫时暮啊。”
他摸出沉甸甸一袋银子,丢在旁边桌上,唤入下人把自己搀扶起来,继续问:“你在梅花大街三十号看诊?”
时暮:“对啊。”
“年岁几何?”
时暮:“十九。”
问完,少年慢慢挪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侧回望时,语调里突然多了几分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全都记住。本公子乃户部侍郎卫兰东独子,卫兰惑,今日你既然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我劝你最好负责。”
说完便消失在院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