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无它意,至于连夜赶到湖州吗?”陈安世显然是有些不放心,“也许通知郑通准备一下还来得及。”
小文已走了出去,“不必,总共两个人,我相信不会出什么大纰漏。”
“对了,还有一个人会是什么人?杨大人不是还带了一个人吗?”陈安世仍不放心,追问不足。不足不知道。
陈安世还在迟疑。
“杨大人到。”门外衙役高呼,算是提醒屋内的人,人已经是到了陈安世的房门外了。
来得好快!但哪有这样的访客,直接入人卧房?小文也不禁皱了眉头。
“少卿兄,我来了。”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听来很是浑厚。
陈安世一下子跳了起来。
门外兴冲冲闯入一个人,不由分说,看到陈安世一下子扑了过去,一个大大的拥抱,又连拍几下陈安世的后背,疼得陈安世呲牙咧嘴。
杨沂中反倒跟在后面,穿了便服,不紧不慢的跟了进来,有些尴尬的四下望,见了小文点了个头算打招呼。然后平平淡淡的站在了一边。
“我昨天才听说你受伤的消息,”和陈安世拥抱的那位,此时退了一步,上下打量陈安世,“我看你挺好啊,伤在哪里了?”此人生得朗眉星目,英俊非常,有着勃勃的生气。陈安世和他站在一起,倒显得太过娇媚了。
陈安世一张苦瓜脸,“肩!”
“呃,肩吗?”那人有点尴尬,好像才看到陈安世肩部包扎得鼓鼓囊囊。
“凌兄,你怎么会来!真没想到。”陈安世说。
“嗐!你受伤也不告诉我,还是昨天朱相为了你的案子招我过去,我才知道了你受伤的消息。对了,你为什么会想到重新验尸?”
陈安世仍是苦笑,“不是我想到的……”
“不过,你这个案子真是有趣,”来人根本不等陈安世说完,又兴冲冲的抢过话头,“你猜我们昨天验尸的结果是什么?嗐!你当然想到了,不然也不会让我们专验那几处,少卿兄,真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此人说话像爆豆,根本不容人插嘴,一看就是个急脾气。
“我说了,不是我。”陈安世再次强调,“给你介绍个人吧,你早就想见的。”陈安世挣脱了那位的拥抱,走到小文身边,伸手揽住小文的肩。弄得小文尴尬不已。
“沐讷,沐文之。”陈安世说,宣布什么的语气。
对方似乎一下子愣住了。
小文不动声色的从陈安世的臂弯里挣出来,向对方施礼。
对方似回过神来,慌忙还礼,自报家门:“凌景夏。”
一时间,小文恍然大悟:新科榜眼凌景夏!和陈安世同榜的那位凌景夏!
“凌兄一直有志于钻研律法刑狱之事,自请以侍郎身份领刑部事,皇上、朱相已是准了。所以凌兄现在是在刑部供职。”
“春上刚到刑部的,还没接到什么大案子。本就对少卿兄的这个案子很关注,没想到的是,还能在此地遇到沐姑娘。我对沐姑娘慕名已久,入京后多方打听,却听说沐姑娘近日不在京中。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能在少卿兄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凌景夏高兴得直搓手。
小文斜了眼去看陈安世。陈安世早不动声色的贴过来,和小文站得很近,手又想揽上小文的腰。小文轻咳了一声,他才不动了。
“我对凌大人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幸会!”小文说,然后走开一步,转身对陈安世说:“这位就是杨帅,杨大人。”又对杨沂中:“这位是陈安世陈大人。”
她一丝不乱的把在场各位介绍遍了,算是提醒各位别忘了正事。
“对了,杨大人和我同来,是有些不放心,他怕你们在这边镇不住某人。”凌景夏仍是兴致勃勃。
“谢杨大人,”小文说,“人,已经被我们抓了。”
杨沂中只挑了一下眉。似乎一点也没觉得出乎预料。
“人现在关在州衙的大牢中,杨大人要看看吗?”
杨沂中先是点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此人一向沉闷,小文是知道的。
“什么人?你们已经抓到人了?太好了!对了,沐姑娘怎么不问我带了什么消息来?我们刑部奉命验尸,你猜我们验出了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了,那几处关键点正如我所想。”小文提醒。
“对,正如……原来是沐姑娘要我们验尸,难怪!”凌景夏反映过来,“是沐姑娘办这案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了,我对沐姑娘仰慕已久,真的,仰慕已久,不信你问少卿兄,刑部前钟大人的案子沐姑娘办得漂亮,新办的翠玉山庄的案子也十分高明,啊,我是听吕相前亲随李大人说的,知道这案子的人似乎不多……总之,我听到过许多有关姑娘的事迹,仰慕已久,仰慕已久……”
“我们这边一直在等刑部的消息。”小文说,打断了他,现在小文心里全明白了。她看看窗外,天色微明,“二位这么急着赶过来,想必也是心急,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现在就当着二位的面,把此案了结。”说着看了一眼陈安世,“也该了结了。”
☆、大结局1
湖州州衙今日升堂特别早,早到看热闹的人都还没起床。所以众衙役拎了水火棍一字排开时,都有些无精打采。
堂上并排坐着陈安世和凌景夏。本来按职位,杨沂中品级最高。但他是武将,不敢僭越,在下面掇了个椅子旁听。
小文跟着不足,只在一边站立。
陈安世一拍惊堂木,大嗬一声“带上来!”
下边就有衙役,拎了宋押司上来,把他向地上一丢,宋押同早站立不住,只能任其瘫着。后面才是慢慢踱出来的萧琪,看上去倒是一派的淡漠,只在见了杨沂中时,才脸色突然灰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