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昭沒有躲。
他努力撐著,想要看清a1pha的臉。
他聽到姜熠喊他阿昭,說了很多安撫的話。
最後疼昏過去前,他貼在自己耳邊,說:
「聞昭,你信我。」
真正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他昏沉著睜開眼,只感覺渾身每一處都生疼著,一動就要散了架似的。
連轉個頭都格外艱難。
臥室內窗簾合得嚴實,唯一的光源是另一側的閱讀燈。
姜熠半坐在他身邊,倚著床頭正在看書。
他鼻樑上架了副無框眼鏡,眸光在白片後略微氤氳。
視線對上時,眼神淡卻柔和。
聞昭動了下唇,想說話,卻被姜熠止住話頭:「先別說話,喝點水。」
這麼一說,聞昭才感覺自己喉嚨乾澀得厲害。
喝過水潤過嗓子,聲音還是有點啞:「幾點了?」
「二十七號,早上六點半。」
他懶洋洋唔了聲,靠進姜熠懷中,閉眼養神了會,耳邊靜得只剩下書頁翻動的白噪音。
半響後,他忽的道:「姜熠,是不是下雪了?」
「恩。」
姜熠摁了下遙控器,厚重的窗簾接到感應自動向兩邊滑開。
外頭天光晦沉,雪色茫茫難以望到頭。
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落個不停。
臥室內溫度適宜,暖如四月春。
窗下的薄荷枝葉茂茂,鮮嫩水綠。
靜靜看了會雪景後,聞昭忽然道:「滬城好多年沒下這麼大的雪了。」
「當年…我來找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大雪。」
「只是…」
只是那場大雪,帶給他們的是錯事一步的遺憾。
姜熠怔了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幼時的事。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裹住聞昭光裸在外的肩,聽出了他的話中意,眉睫微斂,眼中氳開一點柔色。
「今年的初雪不一樣的。」
所有的缺憾和難平,都被這場雪覆住了。
往後只有圓滿和歲歲常歡。
「我想起一句詩。」聞昭看著他,眼眸微彎,「可能有點酸。」
「歲歲與君見,沐雪約白。」*
「我知道。」姜熠的唇角似有似無地揚了下,「一直都知道。」
身邊的人所想的,所念的,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