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惠忙说:我写的算什么,情感呀,教育呀,都上不了台面。政府机关办公室,需要的是官样文章。我写不出。
苏南说:进了圈子,多写几篇,不就会了吗?说起写文章,你最适合。你想,进了政府机关,圈子不一样,认识的人不一样。你呀,也可以挑个好一点的男人嫁了。
李小惠看着苏南实打实地想着她的未来,心里着实温暖。她真想冲动地告诉苏南她与陈墨的事情,让她明白陈墨去,就等于是她去,因为,他和她,是他口中的“我们”。但她不敢,她只说:谢谢你看得起啦,别人不选我,我也没办法呀。慢慢看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当我人生的军师,让我的人生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苏南笑了:哈哈,你的人生,确实像战场。你呀,还兵荒马乱,割地赔款。
对苏南的打趣,李小惠也哈哈一笑。人生就是这样,回过头看过去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当时了不得的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饭后,李小惠和苏南习惯性地去操场散步。赵丁丁追过来,把手搭在了苏南身上,她今天似乎格外高兴:嗨,南姐姐,惠姐姐。
苏南说:笑得跟花一样,有喜事呀。对八卦精苏南来说,她最大的乐趣就是从八卦的当事人口中探出消息来。、
赵丁丁说:有啊。因为看到了美丽的南姐姐和惠姐姐呀。
苏南说:我去,谁信。说,有什么好事。
赵丁丁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好事,好多好事。哈哈。
她大声地笑着,撒开手,朝几个年轻的姑娘跑去了。
苏南说:你信不信,她跟陈墨肯定有一腿。
李小惠心里一沉,还是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苏南没有注意到李小惠的微情绪,认真地跟她分析:你看,因为陈墨多跟我聊了几句,她就靠近我,把我当成假想敌。今天她应该也是听到大家议论陈墨去机关的事,所以,这么兴奋。如果没有上过床,绝对没有这么女主人般的反应。
李小惠听得嗡嗡的,心也跌入了谷底。苏南说的,想来一点也不假,她两只眼睛也看到了,只是,她的心里不相信,也不愿相信罢了。她真想直接问陈墨,要他把真实的东西全告诉她,她一点也不会怪他,一点也不会,她只要一个真实。
苏南见她许久没反应,戳她的腰:想啥呢你,我分析得对吗?
李小惠这才回过神说:啊,啊,对,对。
苏南说:你在想什么。
李小惠说:我想,想,哦,想昨天又有3个小区的孩子想来写作业,我想要不要收。
苏南说:你呀,一天到晚尽想着挣钱,这死性能不能改一改。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抢离异男了。你不想办法,到时候,男人渣渣都找不到了。
虽然很好笑,但李小惠真的笑不出来。她低着头,尽量不让苏南看出来她心事重重。她希望这时候能遇到陈墨,看他的眼神,她相信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可陈墨今天去现场谈话去了,陈墨的口才好,谈话肯定没问题。稿子,稿子应该也没问题。想到稿子,李小惠的心里又泛起一丝甜蜜,她希望这个稿子能托举陈墨,哪怕,他选择的是赵丁丁。
李小惠这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卑微,这么没有底线。
苏南仍在兴致勃勃地八卦着:但是吧,陈墨对赵丁丁,估计没多少真情。你看,每次遇到赵丁丁,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而赵丁丁也很奇怪,无论他多冷,她都像旺盛的炭火一样热着。她是真爱,所以,这么卑微。
李小惠听了,又是一惊。好在苏南没有注意到。
剩下的大半天,浑浑噩噩,李小惠的心里,两个对立的人不断地据理力争,争得她身心俱疲。离婚以后,她第一次觉得虚脱,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过去,睡到天荒地老。
可是,她不能,她强打精神,在美丽家作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当时,已是晚上十点一刻。
回到家,她瘫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像个孩子似的,委屈地哭了。